现如今一切都是不一样的,许念很是珍惜能重来的机会。
执着于从前,就不会有以后,他们会被继续耗在这件事上的。
该是往前看的时候,就不该回头。
齐褚却问:“小姐会做这样的梦吗?”
已经很久不曾梦见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从把你捡回来的那天开始,就再也没有梦见过了。
大抵就是说不清的缘分。
许念摇摇头,很轻和的笑了一下,“不准想了”。
外面天光即白。
她凑上去轻点了一下他唇角,让还在被困在梦里的人走出来,“齐褚,你怎么能被个梦困住,现下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你去做。”
先前堰都的疫灾再到南城牵扯出来的贪污,是他一手办的,她听阿姐说,十有八九这幕后之人就是虞王,这把大动作下来,定然是把他那位兄长得罪了个干净。
断了虞王的爪牙,想来虞王此时正在想着如何还回来呢。
她不想要他有任何的后顾。
齐褚喊她:“小姐。”
以往每次这样叫她的时候,都是想要叮嘱她什么事。
今日他的语调又微微变了一些,成了另一种意味。
“嗯?”
齐褚望着她,有些无奈道,“小姐对我还是太纵容了,我本来是管不住自己,打算让小姐管管我的,可现在,好像更糟糕了。”
许念反应了一会,心里说,啊,原来是这次叮嘱她小心他啊。
可是怎么办才好呢。
你好像自己都不知道,你每次凶巴巴的样子,都是虚张声势。
吓唬人时到挺利索的,真格半分也没动。
许念有些忧愁,“我发现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哪里不一样?”齐褚推开窗,晨曦照了进来。
“你凶我,吓唬我,时不时还要挟我一下”。
她掰着手指头细细数起来,“有时候说话也不好好的说,总要刺我一下。”
她抬起头来,狡黠的笑荡在眼中,“你现在变得这么乖,还要我管着你,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可是太子,你不需要任何人管你。”
齐褚回过眸来,纠正她:“我也是小姐的陆知啊。”
他的眼眸是深静的,一眼望不见底,被此时外面破开的晨阳照得黑亮。
许念忽然想起来,虞王的眼眸平和得过了头,归于寻常,所以最没距离感,让人最是容易轻信。
而齐褚的这双眼睛生得漂亮,却因为太幽静了,让人时常难以直视。
许念唇角的笑意有些压不住了:“你说得这般好听,我可是记下喽,往后你可不要嫌我啰嗦。”
往后,齐褚从前从未想过这个词,现在竟也是开始隐隐期待她口中的往后了。
乌铮已经在许府外徘徊许久了,他有急事要禀,几次三番想要迈出的步子又都停住了。
晃得魏泽眼睛疼,“你碍着我了。”
他是处理一切可疑人员,眼前这个快成为他下一个目标了。
乌铮白了他一眼,不跟这个木头一般见识。
这才刚收回视线,就见到齐褚出来了。
他把东西递上,“殿下,有您的秘信。”
“此番我们算是把虞王的爪牙得罪了遍,探子来禀,说虞王私下秘密召集了不少心腹,最近恐有大动作。”
齐褚扫过上面的内容,勾了一下唇角,道:“动了他这么多人,也终于是忍不住了。”
承帝故意把南城的贪污交给他来办,就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让他削了齐温聿的锐气,又因是他做的,事情过后,齐温聿定然会想尽办法找回这一局来的。
他们分歧越是大,越是能互相牵制住对方。
皇城就好像是个兽笼,而他们都在笼子里,斗得你死我活,而愉悦到的,只有主坐之上,那个高高在上做局之人。
他可不打算白白让人当做棋子。
齐褚说:“我还就怕他一直忍着不动”。
乌铮问:“他这般大的动作,我们要做些什么吗?”
是早点筹谋反将虞王一军,还是提前做好准备见招拆招。
齐褚看向了皇城的方向,笑得很温柔,“当然是静待时机取我要的聘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