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怎么总是喜欢这样喂人喝药。”
齐褚手一顿,茫然的看向她。
许念已经在他这失神的片刻,主动的张开嘴,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
“下次给我带颗糖吧”,她微微皱起眉,小声道:“真的好苦。”
齐褚忽然低下头,轻轻的点啄她一下,“这样好些了吗?”
眼巴巴的看着她,似是要到她满意一样。
许念呼吸都是闷热的,她动了动,忽然转了身,伸手抱住了他,埋首在他的颈侧嗅了嗅,是熟悉让人安下心来的味道。
她很安静的这样依偎下来,嘟囔道,“你不给我带糖,我就不想要喝药,我不喝药就会病死掉,病死掉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烧糊涂了,脑子里划过什么说什么。
软糯着音,像是在撒娇。
她身上好烫,那热度已经烧了一天了,脸上是红的,唇却白皙干涸得厉害,呼吸声也不通畅。
齐褚想要让她躺回去,不要又着凉了,许念却始终不撒手,“你身上好冷啊。”
伸手触到的地方都是带着外面的寒气,说了这么会话了,还是冷的。
“小姐,你乖一点”,齐褚哄着她。
许念抱得更紧了一些,小声的念叨道:“我躺了很久了,腰也酸背也疼,还找不到人和我说话。”
齐褚帮她轻轻顺着背,拿她有些没办法,“小姐要是每日都这样黏着我就好了,这样我就再也不担心小姐会突然扔下我了。”
本来不是什么重话,许念却莫名鼻尖一酸,委屈哭了,说他:“我收留你,你把我家给摸熟悉了,现下悄悄的来我家,也就是我了,换成其他人,你就完蛋了。”
她这么好说话,为什么要说她。
齐褚温柔下声来,“我就是仗着小姐不生气,不会让我完蛋,才敢这样肆无忌惮。”
“阿娘还在隔壁”,许念昏昏沉沉,有些懊恼的说:“是我完蛋了。”
完蛋什么了,迟钝的脑子反应不过来。
齐褚觉得不能让她这样胡闹了,先是松开了手,有些强硬的把人给塞回了被子里。
许念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看。
齐褚伸手盖了上去,不顾那睫翼挠着手心,说:“小姐现在该是休息,睡一觉,明天就不难受了。”
“你怎么知道?”许念固执的问。
齐褚把她的被子给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头在外面,连手也帮她收了进去了。
“乖一点,快睡”,他耐心的哄着。
齐褚站直了身,还没有动,许念又探出了手,又再次揪住了他的衣角。
她侧眸一眼不眨的看向他,动了唇,说:“我给你一样东西。”
齐褚不解:“什么?”
许念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她拉过他垂在身侧的手,摊开了手心,把紧紧的捏在手心的东西放在他的掌心。
“这是……?”是个小块碎瓷片,不知道她捏在手心多久了,上面和她一样的烫手。
许念说:“是我捡到的。”
“你看裂口处的颜色,是不是比寻常的器具要深。”
齐褚忽然抬眸看向她。
许念声音渐渐沾染上了抑制不住的哭腔:“若是有人在制作器具时,就已经把粘土浸了毒。”
“又或者,它做成之后,被什么泡过,上面沾了毒,无论盛放什么,都能要人命。”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齐褚的指腹摩擦在那断裂口处,稍一回想,渐渐明了了。
“做的这样隐蔽,看来这幕后之人是不想被人察觉。”
事情好巧不巧的发生在他回去的那晚,怎么看都像是要栽赃他一样。
而一直对他虎视眈眈的,就只有齐温聿一个人。
指向太明显了。
可齐温聿当时的行踪,他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人自顾不暇了大抵是没办法在那夜弄这一出。
“齐褚。”许念突然喊他。
齐褚抬眸,在看见她满脸的泪痕时怔愣了一下。
许念想说,仔细想想你若是想要杀我何必亲自动手,或许,这其中就是有人想要害你我。
他们或许都被人当做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