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齐褚不似他那么急,幽幽说道:“我杀你赵寂,听说你发了好大一顿火,对我更是下了必杀令。”
“宫里也让人来找我了,我抗了令,杀了他派来的人,听说他和你一样生气,往后再来的人,再未手下留情过。”这盘棋,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齐玹动了动唇,却出不了声,身体在无力的瘫倒,让他生平第一次,尝试到了泥水的肮脏。
污秽沾于衣袍,溅起的水珠滴于眉眼,顺着脸颊淌下。
齐褚笑着看着他,亦如他当年,旁观自己那般。
彻底陷入沉睡之前,齐玹听到,那道阴郁的声音客气说道:“从前兄长拿我挡灾,那这次,劳烦兄长帮我挡一挡了。”
乌黑柔顺的墨发全铺散到了身后,白锦衬得面孔更为昳丽,一尘不染的,还有腰间系挂着的暖白玉。
褪去了往常那身装扮,被人追杀伤痕累累的少年郎,变成了身着锦绣,不染尘烟的贵公子。
前者散漫不羁,而后者,端正温雅,比尽了世间君子颜。
像是山林竹,亦或者荷塘月,洁净皎皎。
乌铮到了他身旁,呈递上檀木盒:“殿下,这是他此行要寻的东珠。”
他们一早就截了。
几个时辰之后,马车再次悠悠启程,与先前那一般无二,那车中人,看了雨幕最后一眼,松开了帘子。
“把消息传出去,让那些人知道他在此处,我要让他在醒来之时,就要开始想着逃命了。”
……
这一场秋雨下了许久,整个堰都都笼罩在细雨朦胧之下,等到雨后初霁时,虞王归了府。
进门之时,解开披风随手递给了府中守卫,让人把东西送去沈府。
有人来请示:“那位的踪迹已经确认。”
齐褚眼都未抬,只道:“不留余力,杀。”
说完,又微微勾起唇角,叮嘱道:“他最是狡猾,说不定还会想着冒充我,现如今我已经回府,无论他如何巧言善辩,不用有犹豫,直接下手。”
“是!王爷。”
齐褚洗净了手,接过侍从递来的棉帕,“宫里可有什么消息?”
“秋猎正在筹备之中,昨日陛下下了令,让您与禁军指挥使一同准备安防设置。”
话正说着,门外的已经有人来报,“王爷,吴指挥来了,现在正在客堂等着您。”
齐褚神色无变,转身时候抬起的眸色深如水,却只是一霎那,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淡然的去前厅会客了。
……
秋猎如期举行,地点定在了南阳山。
秋风扰人,许念的披风被吹得作响,还未还得及寻个避风处,远处便走来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发上带着轻冠,墨发顺在身后,不是虞王又是谁。
许念只是匆匆扫了一眼,马上退到了一边,争取能避则避。
还好来人只是与她擦肩而过,并未驻足,待人走过时,许念终于得以松了一口气。
望了一眼那走远的背影,心里没由来的有些愁,所以大半个月了,齐褚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她身旁站着的人挪动了脚步,替她挡住了风口。
许念从思绪中回神,回以一笑,“宋祯,今日麻烦你了。”
宋祯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贺嘉表妹常常与我提起你,能帮上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自从上次跟虞王同行一路之后,许念怕自己再被沈家人记恨上,先自己想了个笨办法。
借了贺嘉的表哥来挡一挡,总不至于这样了都还非得说她对虞王心思不纯了吧。
想来也是好用的,毕竟这大半个月,相安无事。
已经坐在席间的人,捏碎了手中的杯盏,发出好大一声响。
身旁有人问:“王爷,怎么了吗?”
齐褚沉着眸,闻言看了他一眼,眼中冷得要人命一般。
扮做侍从的乌铮先出声了:“你去重新换个新的过来。”
那人不疑其他,去办了。
乌铮无声的叹了口气。
他看了一早上,大概是看明白了,这气是哪里来的。
一是那叫宋祯的人,二是许家小姐未看他们殿下。
可这是死解啊,若是许家小姐对现如今顶着虞王身份的他们殿下活络,到时候怕是他们殿下会变得更骇人。
想到这里,他又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