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本觉得他有些胡搅蛮缠,又觉得他这句话说得还是有些在理。心里这样想的,她倒是没有出声,想要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齐褚道:“我也没有什么能让小姐不相信的地方,也不曾辜负小姐任何一次信赖,小姐索性抛开那些顾虑,想说什么说什么,想问什么问什么,我知道的都告诉小姐,好不好?”
他总是爱问如何,现在突然变成好不好,不是一贯强硬的风格,语尾微轻,带着点哄的意思。
哦,完整说起来,是连哄带骗。
前者尽是暧昧,后者么,都是目的。
说的好听,也是因为要试探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这样难以招架,许念已经能想象得到,若是自己真的信了他这一套说辞,问出那些奇怪的话来,不仅从他这里得不到答案,还要被他反过来把前因后果都挖出来。
你甚至难以简单糊弄过去。
上次编造那处话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个人在某些时候敏锐得过分。
许念看向他,坚定道:“你猜错了,我没什么要问的。”
齐褚好似早就料到她会这样答了,对她笑了一下,并不按她想的那般终止这个话题。
他道:“小姐既然没有,那陆知有些问题一直不得解,那就只好来问问小姐了。”
先礼后兵,让人无法拒绝。
许念预感到不妙。
果然,下一刻,就听他道:“关于小姐那个仇人,小姐上次讲的太粗略,现下无人时间又多,不妨小姐从头到尾把起因由来都仔细再讲上一遍,也好解了我的某些惑处。”
许念:“……”
刚才还是应该走的。
或者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他神态自若,手中摩挲着那圆润的棋子时,显得手骨格外的修长,指尖微曲,轻敲桌面的声音,换回了许念的神思。
“小姐”,齐褚摊开手,浅笑了一下,随后抬眸望着她,“小姐想好措辞了吗?”
说的好似那么一回事,这些天都让他快生出错觉了,心想会不会真是他忘记了。
但是可能吗?
越发理不清的事情,他觉得越是有趣味。
许念沉默了一瞬,见他截然不动的样子,眼中忽然闪过一丝黠光,对他招招手,让他凑近些。
齐褚微一挑眉,双手交叠搭在桌子上,上半身向前倾伸了一些,准备听听她究竟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他们之间隔着石桌,上面的散棋还没有收拾好,等他照做了,许念也凑近了一些,却不是要回答他的话。
齐褚只来得及看见一抹得意的笑从她眼中闪过,下一刻她就忽然抬手点了点他那始终没放下的唇角。
又轻又快一下,捣乱的人就收回了手。
轻快自然的弧度忽然滞了滞,薄唇似乎是想要动,却又堪堪的忍住了,与她对视,觉得她眼中的得意和扬眉吐气都快溢出来了。
“你这么关心我的事做什么?又和你没关系,你上次说我奇怪,其实你最近才是奇怪透了。”
四周是真的很静,静到他可以不受任何影响的把她说这番话的所有表情收入眼底,然后顺着问上一句:“哪里奇怪?”
这次到许念扬起了唇角,低头把他手中拿着的那颗棋拿了回来,在棋盘上一落,说:“我才是你的小姐,我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为什么要事事听你的。”
她算是发现了,对他太过于纵容,最后的结果就是越发管不住他,还要被他管。
你既然要演,那要演像一点才是。
我把你当客人,结果你却拿我当犯人一样的审问。
齐褚一双黑瞳中倒映着她的样子,沉寂之中又好似被什么惊荡起了点什么。
他低声问:“所以小姐是在说我以下犯上了,问的太多了吗?”
许念莞尔一笑,“倒也不是以下犯上,我对你多有纵容,你这明明是恃宠而骄。”
这人太会反客为主了,她要反回来,不要再被他带着走了。
“恃宠而骄?”齐褚把这四个字重新念了一遍,觉得有点意思。
许念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我对你多有容忍,但是你不记着我的好,现如今还来窥探我,这才是真正没道理的事情。”
齐褚觉得,她说话时眼尾好似是带着勾子,一颦一笑都故意往他眼前晃悠。
他问:“我也是为了小姐的安危着想,小姐是不喜欢吗?”
“你说我好生无情,说我不喜欢”,许念笑了一下,“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是这样想的?”
“可小姐从来都不说自己在想什么,小姐不说,陆知自然是好奇,若是小姐多与我说些,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可是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不想说出口的话,你这样什么都想知道,岂不是强人所难?”许念好整以暇的看向他,“你难道就没有自己的秘密吗?”
齐褚问:“可若是陆知一定想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