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呢?”
话问了,可乌铮却消了音,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察觉到齐褚回头看来,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另一个就是殿下您。”
齐褚沉默了一阵,乌铮也不敢说话,直到片刻自后,他略过了这件事,只问:“齐玹没有出过宫?”
“没有”,乌铮道,“最近宫内传来了太子病重的消息,想来太子也成了弃子。”
雨势小了些,淅淅沥沥的,远处的青山却还朦胧在雨雾之中,齐褚的视线收回,再次落回在了许府门上。
他忽然问:“她从前有出过堰都吗?”
“不曾”,乌铮不知他为何忽然这样问,犹豫开口道,“殿下是还怀疑国公府和齐玹有所勾结?”
可若是怀疑国公府,那也应该从许思姜和许州章入手查起。
“不查她了”,齐褚略一沉思,转回身来,“安排一下,我要见齐禹一面。”
小姐有一句说的很好,他睚眦必报到了极致,没那么轻易放过任何一个人。
……
昏暗的长枝宫内,齐禹正闷声咳嗽,他也不知自己为何突然间就这样了。
太医都说他是倒塌的房子压太久了,沾染上湿气,染上了疫病。
可明明前几日他还试图拉住那个人为他的死垫背,短短几日,怎么可能亏损成这般模样。
口渴气燥,喉咙撕扯疼痛,他想要喝水。
他耗尽气力,试图唤人过来,可此时寂静的行宫之中,沉寂的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人都被叫走了,况且疫病,如今谁也不敢来伺候他,迫于无奈,齐禹勉强坐起身来,身后去够旁边桌上的水。
“吱呀——”一声,久闭的大门被人推开,脚步声成了安静殿中唯一的声音。
齐禹狐疑,有气无力的问道:“谁进来了?”
只有靠近的脚步声,去无人答话,风吹起了纱帘,透过窗外的月色,能看见身影走到灯边。
却是只有个背影,辨别不出来人。
“大胆!”齐禹拖着无力的身体走出了几步,“你是哪里当差的,有没有规……”
烛灯亮了起来,齐褚抬起那盏灯,转回了身,光影把轮廓照应得忽明忽暗,齐禹也瞬间怔愣在原地。
他睁大了眼睛,一边后退,一边喃喃道:“我肯定是还在梦里……”
错觉,一定是错觉,他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齐禹,上一次我就当你已经认出来我来了”,齐褚在桌边坐定,不紧不慢的说道。
“不是错觉……”齐禹惊恐的看着那个身影,“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回来了他怎么能回来他不应该回来!
齐褚轻笑了一声,抬手给他倒了一杯水,递到了他面前。
齐禹看着他,就好像是看到了那日夕阳落下时,那位递他的那杯茶一般,他慌乱的后退着,碰倒了身后的花瓶,那巨大的碎响刺耳又惊人。
“这里住的还喜欢吗?”递出的水没人接,齐褚也不恼,站起身来,抬眼环视了一圈这宫殿。
他越是这般不动声色,齐禹就越是觉得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你敢来,你竟然敢跑到宫里来,我要去跟皇兄告发你。”
齐禹挪动着步子,焦急紧张的看向门口,只希望有人能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齐褚冷笑一声,开口道:“我不是你的皇兄吗?”
他松开手指,那碗水便是落在地上,又是一阵清脆响声。
齐禹觉得他疯了,齐玹到处找他,可他却跑进了宫来。
他不去找齐玹,来找他做什么!
他不敢想了,随着他靠近的脚步,缓缓往后退去,可他原本就是带病,此时根本没有什么力道,桌椅被撞的直响,怎么还没有人过来?!
……
黑夜里,长枝宫的火光一跃而起,猩红吞噬着一切,一只手从中伸手,极力想要抓住点什么,却只能被火舌攀附上后背,拽进火海。
齐褚擦了手,转身未再回头,像是从来来过一般,消失在夜色尽头。
与此同时,皇后生辰宴上,揽袖写字之人微一顿,“长枝宫走火?”
他让人调开了那里的宫人,要的就是熬死齐禹,倒是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一种死法。
“查查怎么起的火”,齐玹放下了笔,略一思衬,道,“还是我亲自过去看看。”
……
草药敷在眼睛上,凉凉的还挺舒服,许念任由热气笼罩自己,她身心轻松,觉得今夜必然能睡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