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齐褚回到堰都太过于措不及防了,横空出世,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往,所有人对他的认知紧限于新帝齐褚四字。
闻沅二字,更是无人知晓。
她之所以会清楚,是因为前世逃的那一次,被抓回去的时候,那个疯子把她困在桌前,一遍又一遍的逼她写这两个字……
想起这个,脑海中那些喘息低吟声响让她根本不敢在往记忆深处窥探。
她闭了闭眼,尽量把那些让人面红耳躁,暧昧旖旎的画面赶出脑海。
既然齐褚可能就在堰都附近,那么迟早有一天要告诉他的,与其到时候突兀的说出这件事,不如先一点点铺垫好,让他自己心中有个猜测,日后也有个准备。
齐褚好似听到了什么很有趣味的事情,幽深的眼眸带着点浅薄的笑意看向许念,好似真的没听清一般的问道:“小姐说那人叫什么?”
许念迎上他的思衬,肯定道:“闻沅。”
齐褚,字闻沅。
齐褚眸色渐深,他从未跟人提过这两个字,就是陆时升,也不知道。
许念被他看得心下一慌,但又觉得自己说得没有漏洞,看他忽然变了的神情,觉得可能是他想到了什么,却又一时还不能接受或者正在斟酌。
“我只知道这些了”,许念趁热打铁道,“你一定要——”
话还没说完,却见齐褚忽然笑了一下,他走近,许念被他堵在了椅子上,被迫仰头看向他。
笑意未达眼底,齐褚问她:“谁教给小姐这些的?”
人是对上了,事么,强加他身。
偏偏说得跟真的一样。
许念紧咬住话头,不肯露半分怯:“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随便说来骗你。”
齐褚还在思衬。
她又马上补充道,“况且我也没有骗你的必要,我也不是说书的,莫名其妙拿自己的清白编个故事给你听。”
齐褚看向她,没说话,试图从那被他怀疑之后变得生气的脸上找出点端倪,给他的猜想提供一点思路。
可上面只有愤恨和恼羞,心虚或许是有点的,但是跟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能神色如常毫无动容才是奇怪。
可做没有做过,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齐褚忽然敛起戾气,甚至甚为好脾气的走到她椅后,目光越过她的肩头,看向那平坦收紧的小腹。
许念不知他忽然站到后边去做什么,想要扭头去看,却刚有动作,那只手又盖上了她的肚子,她浑身一紧,想要起身远离他,却被他这个动作牢牢的固定在了坐位上。
“你、你要做什么?”莫名其妙按人肚子是你家祖传的吗?
她想要问,却觉得他此时的笑中藏刀,不是很和善的样子。
齐褚的耐心耗尽了,手心的人很紧张,双手有要护住肚子的趋势,可他就是不想要她如愿。
甚至坏心思的揉了一下,瞬间吓得许念不敢再动。
他好似这才有些满意,缓和下声来,有商有量道:“小姐,人是已经知道,我们现在来聊聊它该如何处理的问题?”
说话的时候,他意有所指的曲指弹了一下,心情不是很好,因为锅背在他身上了。
那里在因为他的动作,随着她的害怕和紧张的呼吸起伏着。
许念对这个动作有阴影,下意识的顺着他道:“……怎么处理?”
这样受制于人挣脱不开的姿势让她很不安,又被他忽然变脸吓得脑袋晕乎乎的,话出了口,才后知后觉她说这么多的重点是在要杀齐褚,不是在如何处理孩子的身上。
却莫名被他这引导,跟着他的节奏的走向她也不不知道的方向了。
怎么处理,好像跟他没有关系?
齐褚对她的听话很是受用,只是一旦想起她如何也不肯供出的人,就想要她再哭一次,哭着把真正的事实说上一遍。
他蛊惑似的开口道:“小姐如今未出阁,总不能真的留下它吧,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早些除去,就不会有人发现了,小姐也不用为此烦忧了。”
他到底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值得她这样守口如瓶。
许念隐隐不安,转头迎上他的视线,绝对那双眼睛寂静又幽亮,让人分不清他是在说真还是吓唬她。
她确实也不想要留下这个孩子来。
但是——
前世那样的痛苦是现在回想起小腹还会隐隐作疼,除去它的办法她前世就想了许多,可最终都没敢伤害自己。
现在死了一次,是更加惜命,谁知道她一糊涂一冲动的结果不是一尸两命。
许念挣扎起来,道:“陆知,你先放开我,你只要帮我杀了他,剩下的事情我可以跟父母去解释,他们能比我处理得更好。”
齐褚冷哼了一声,声音不大,让人觉得好似错觉一般,幽幽道:“我怎么觉得小姐是舍不得,被我问急了,随便找的说辞忽悠我呢。”
若说的不是他本人,还真要被她这信誓旦旦的样子给糊弄过去了。
怎么才能撬开这张说谎的嘴,吓唬吗?
紧张无措,着急解释,确实吓一吓比好好问乖顺多了。
手心底下全是她的慌张,齐褚真很想要按上去,在乎得半字不透,藏得好深啊。
藏他都没藏那么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