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鹤亭听得清清楚楚,他眉微挑,道:“黑豹的7-001一抓一大把,有什么好看的,时……”
他背后忽然凉嗖嗖的,到嘴边的名字又咽了下去,心道:我要是说了名字,将来被7-001知道了,岂不是很吃亏?好歹也算一手情报。秦半天不讲一句话,现在多半是在使激将法。
他想到这里,突然收手,说:“没意思,这架打来打去都是在套我的数据,不干了。”
言毕,苏鹤亭就真的不干了,他站在原地,把手都背到身后,乖得像个小学生。那豹子再出拳,他也不理会,只把猫耳折成飞机耳,免得被碰到。
秦见苏鹤亭突然没了斗志,不禁皱起眉,说:“你这是认输了?”
他用了“认输”这个词,是自认为了解苏鹤亭,认为苏鹤亭最忍受不了这句话。没承想苏鹤亭说:“是啊,认输了,你把我抓走吧。”
秦眸光微沉,道:“我不会抓你走,我会把你交给刑天。”
苏鹤亭扭头,学着双马尾方才的样子,朝教堂那头喊:“喂,刑天来了没有?快把我抓走。”
秦道:“苏鹤亭,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苏鹤亭说:“投降也不行,你到底要怎么样?”
秦的要求很简单,他想要苏鹤更详细的数据,叫这么多黑豹出来其实作用跟秦鸣一样,因此他绝不会轻易把苏鹤亭交给刑天,两方的仇还没有化解,他刚才说的话不过是吓一吓苏鹤亭。
苏鹤亭对此一清二楚,道:“不如这样,我老实就范,把脑机接口借给你,你想要什么数据自己拿。”
秦说:“你的花招太多,已经不值得信任了,除非你能让阿豹打断手脚,自觉戴上感应锁。”
苏鹤亭道:“戴感应锁可以,打断手脚就太过分了。”
秦眸子漆黑,在阴影下看不出一丝动摇。他小声咳嗽,咳完盯着苏鹤亭,说:“猫崽,我跟你共患难过,知道你的本事,如果不能让你彻底行动能力,你就总有再爬起来的力气。投降要有投降的诚意,况且你打断的手脚都能重装,这有什么难的?你做不到才有鬼。”
他这番话不假,却令人生寒。
苏鹤亭说:“你是不是被卫知新附身了?讲话一模一样。”
秦道:“许多道理,我也是从那些人身上学会的,但卫知新不过是卫达的一条狗,卫达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这方面我不如他。”
他吸取上回的教训,今日准备充分,巷里巷外都布置了人手。在那密密麻麻的枪口下,苏鹤亭还真没法掉头就跑。
猫忽然伸出双手,说:“打断可以,我有个要求。”
秦看了眼阿豹,讥讽道:“你要求真不少。”
苏鹤亭说:“你得放了我酒吧里的朋友。”
秦道:“一群小喽啰留着也没用,我答应你。”
苏鹤亭比出打电话的动作:“现在就放。”
秦侧过脸,朝保镖点了一下头,保镖会意,抬手摁住通话器,退到雨中,低声通知下去。
秦说:“阿豹,动手吧。”
苏鹤亭还没讲话,那豹子就动手了。他一拳击出,苏鹤亭偏头躲了,还将尾巴甩到一边,亮起自己的小灯:“眼神这么差怎么学我?帮你打个灯吧。”
秦说:“你果然不会老实就范,刚才又在拖时间。”
苏鹤亭道:“你知道啦?我也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在一个坑里摔两回。”
秦冷下脸来,说:“开枪,不必打死他,打得半死就够了。”
双马尾突然指着半空,叫道:“有援军!”
一众保镖抬头,不想真的有人!巷子墙头站着个身影,不算高,很是清瘦。那人骤然一甩双臂,在雨中露出森然的刀光,接着他急跃而下,脚尖在水泊间无声一点,倏忽暴起。
刹那间血水喷溅,刚打电话的保镖已然被斩首,他的脑袋滚落在地时,周围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苏鹤亭说:“叫错了,我的援军不是这个!”
蝰蛇立刻爬起身,喊道:“阿秀!你个瓜批!”
来的正是阿秀,他甩掉刀上的血,早在下来时就把巷子周围的枪手都解决了。此刻巷中枪火顿响,却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保镖如同被削的鱼片,一层一层倒地。
蝰蛇想靠近,却被大姐头拽住了后领。大姐头捂住腰腹,说:“你现在去送死,我可救不了。”
阿豹见老板有难,立即放弃苏鹤亭前去救援,可是阿秀早已今非昔比,他在卫达座下屡次加强,又不似苏鹤亭那样有意放水,被阿豹挡下后杀气腾腾,双臂轮番劈砍。
双马尾冒头,道:“杀红眼了,好可怕好可怕。”
果然,阿豹小臂哪顶得住阿秀这样砍,几个格挡后零件飞溅,和其他黑豹一起,被阿秀这不要命地打法砍翻在地。
阿秀踹开挡路的尸体,走向秦。秦的伞跟着保镖掉落在地,他和阿秀对视,表情称不上害怕:“是我小瞧了卫达,他还有这样的实验品,比我父亲更厉害。”
阿秀眼眸空洞,像是听不懂他的话,将两臂交叉,要给秦一个痛快。怎料他腰间突然一紧,被人死死抱住。
秦鸣用劲力气,道:“不要碰我老板!”
蝰蛇一低头,发现毯子不知何时松了,秦鸣早溜了。
阿秀皱起眉,单刀翻转,变回手。他一把拽住秦鸣的衣服,要将其扯开。
秦鸣双手刚刚被折断,这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学着苏鹤亭方才用过的一招,突袭阿秀的下颚。阿秀偏头躲开,随后猛地甩臂,想把秦鸣丢掉。可是秦鸣如同黏在他身上,就是不掉。
阿秀生起气来,说:“你走!”
秦鸣不肯,道:“我不走,你走吧!”
他们年纪相仿,都长得十分白净,对答间谁也不怕谁,好像两只相互恐吓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