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出来的娃娃与之前那只风格一致,白衣黑发,正是虞念的模样。
两只娃娃并排躺在桌上,俢昳手指微屈,浅金色灵光飘入娃娃体内。
娃娃被赋予生命,从桌上站了起来。
虞念模样的女娃娃看看周围,弯了眼睛笑起来:“俢昳。”
她向俢昳模样的男娃娃跑去。
笨拙的短手短脚限制了她,临近时因平衡不稳向前跌去。
男娃娃张开双手,将女娃娃接入怀里,紧紧抱住了她。
女娃娃在他怀中仰起头,烛光落在她脸上,恍若泛起一层浅浅红晕。
她笑容羞涩:“我喜欢你。”
男娃娃没有说话,只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一吻道尽一切,抵过千言万语。
这个动作结束后,两只娃娃体内的灵力耗尽,一起无力地瘫倒在桌上。
男娃娃在下,还保持着抱女娃娃的姿势,一点磕绊都没让她受。
俢昳安静看完全程,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
他取下覆眼的白绫,对着娃娃轻声道:“阿念,总有一日,你会喜欢我的。”
来日方长,他有足够的耐心。
箭矢擦着石子的边缘飞过,钉在了远处的树干上,箭势惊得几片叶子飘然而落。
箭尾的羽毛还在微微颤动着。
俢昳掷出的石子总是后继无力,没划出多久便在半空开始坠落。
虞念起初高估了俢昳的水准,略略预判了一下石子的轨迹就射出,结果自然连边也不沾。之后的几日,她开始对俢昳的能力刻意计算着。
但他的掷法却各有各的烂,总是出其不意,永远不知会在何时疲软,永远不知石子会划出怎样的轨迹。
刚才那箭的堪堪擦过,已是最接近的一次。
她抿了抿唇,看着树干上的箭矢,心情有些沉重。
她不想问俢昳为何总是扔得这么烂,只思考着若她连这等死物都射不中,又要怎样才能射中凶兽?
虞念重新看向俢昳,搭好箭对他点头示意:“再来。”
俢昳却没有动,蒙着白绫的双眼望向虞念:“阿念,我不明白。”
虞念叹了口气,垂下双手,问道:“不明白什么?”
“阿念分明剑术精妙。”
虞念听懂了这句话的潜台词,既然剑术精妙,何以屡屡射不中这小小石子?
她无奈又好笑地解释:“剑术与箭术并不相同,怎可相提并论?”
俢昳没有反驳她,抛出另一个问题:“那阿念面对敌手时,使用长剑的思路是什么?”
虞念不明所以,但还是耐心回答:“引诱或者逼至我计算好的位置,再出剑……”
她话未说完,忽然一愣。
俢昳平平静静继续问:“那么,射箭不可以吗?”
似乎……思路是相通的。
俢昳随口的两个问题,却让她犹如醍醐灌顶。
长剑在她手上,使用起来更灵活,她因此有灵活的制敌思维。而箭矢自射出后便成了不可控之物,她思维也随之僵硬,总想着要在射出前把握好全局。
但全局是会时时变化的。
与其费劲去把握全局,不如改变至自己的有利局面。
射静物,只需要足够的判断力和臂力。
再进一步,则需要准确的计算力,预判出它的轨迹。但预判,是思路跟着对方走,将自己置于被动之处。
想要化被动为主动,与用剑的思路是一致的——
将目标逼至自己想要的位置,之后一招制敌。
她复又举起手里的弓箭,怔怔看着。
剑术与剑术怎可相提并论?
……可以的,可以相提并论的。
技巧不一样,但制敌思路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