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乔抓住了她的手,用力一拉,差点没将她拉到他怀里。
“我一定会让她跟我离婚,我不会再给她伤害你的机会,你放心。”
李伊伊觉着脸在发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楚天乔一定是看到了她发红的脸颊,不然她也不会问突然想起林思韵,问她是不是还住在这里。
她难为情地用另一只手扶了扶额头:“她搬去陆浩扬家了。”
“没看出来,浩扬那小子还挺有福分的。”
李伊伊嗔怪着反问:“难道,你就没福分啊,啊,啊?”
“我比他更有福分,女儿都快会喊爸爸了。”
他说话间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李伊伊怎么觉着,突然,她竟会撒娇了。
从来没想过,最恨最烦最讨厌撒娇的她,有一天会觉得人能撒娇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她真希望这样的幸福能一直这么持久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
楚海纳得老年痴呆症
一家三口在屋子享受了几个小时的天伦之乐以后,楚天乔想到了得老年痴呆症的父亲。
今天他得回去看看父亲,也要问清楚父亲到底是怎么得的老年痴呆。
那时候他没有恢复记忆,对于父亲的过去一点也想不起来,心情因记忆的事糟糕透顶,因而并没有细问。
回到家,许温琳正牵着楚海纳的手,两老口在院子里赏花。
“妈,我恢复记忆了。”
“太好了。”
楚天乔真切地看到,许温琳眼里有星星点点的亮光。
“爸,你还好吗?”
楚天乔正看着两朵在微风在摇曳的月季出神,花红如火,煞是好看。
“王河啊,你看这两朵花,缠绕得多紧,虽然一朵又干又瘦,还小了那么多,但他们感情好啊,就像我跟你爸当年的感情一样。”
楚天乔心塞道:“爸,我是天乔,你儿子。”
“你不是,天乔进了一医院,一定是摔断了腿,这孩子肯定是怕我担心,又找王河来糊弄我,真以为我老糊涂了。”
楚天乔没想到,他不过就失了一个忆,这前前后后也就二十几天,父亲的病情居然严重到了这种程度。
许温琳对楚海纳道:“太阳大了,我们回屋吧。”
“要回你们回,我再呆一会,也不知道王兄有没有变成星星,想当初……。”
楚海纳喃喃自语间,许温琳松开他的手,与楚天乔去亭子里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那天也不知道王河对你爸说了些什么,他直接就晕了。等他再醒来时将天月认成了天润,当时大家都以为他只是口误,也没太放在心上。直到后来,你爸又将王河认成了你,我开始感到恐慌,怀疑他是不得了病,马上招唤王河进来。”
楚天乔听得正投入,看到楚海纳跑着追一只白色的蝴蝶,那样子甚是好笑。
“我儿子就喜欢观察你们这些小动物,别跑了,让我儿子观察好,我再放了你。”
他一边追还一边叫喊着。
楚天乔心酸不已。
见楚海纳停将下来,王河也来了,许温琳继续。
“王河就问了你爸几个事,有的他记得,有的他不记得。然后他说你爸是得了老年痴呆证了。”
楚天乔还是无法正视这个事实,尽管父亲的行为已经那么明显。
虽然每个月去医院里看诊的老年痴呆症患者并不少,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种病联系到自己的父亲身上。
“按理来说,思想越深的人越不容易得老年痴呆症,我的父亲既是医生,又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他应该想过很多深层次的东西,怎么会得这病呢?”
楚天乔将目光从许温琳身上转向王河问。
“任何事都有例外的时候,也许跟你亲生母亲离逝有关,她的事他一直不愿提起,肯定是有原因的。”
“再者楚天润也离开了,而你又出了事,他这一生中受到沉重的打击过多吧!”
经王河这么一说,楚天乔倒是想起了他去美国的事。
因为母亲过得也挺好的。
为了让养母不受到伤害,他也就一直没有提这事。
那么这个过程就是不可逆的,我们或许可以通过各种方法去让这个过程走慢点,却不能让它回头。
如果跟父亲说这事,能让他郁结的心灵疏松一些,他的状况能好一些也未为可知。
现在他很后悔,为什么没有一回国就将母亲还安然在逝的消息告诉他,兴许他开心,就不会得老年痴呆症呢?
三人又聊了一阵,到了中午饭时间。
楚天乔看向父亲。
此时,父亲正在给别墅里的花草浇水,他哼着小曲,心情很错。
他走了过去。
“天乔,你回来啦,什么时候让我抱上孙子,我也就用不着再赐弄这些花花草草。”
“如果不是李伊伊给他生了女儿,他真的不能相信,父亲这样的状态,这样的谈吐,会是一个老年痴呆病患者。”
“爸,你现在有孙女了,小灵儿,难道你忘了。”
“对,是的,有小灵儿,他是我的孙女。”
看到父亲终于记起了这回事,他神色稍微舒展了一点。
“爸你还记得我妈莫玉寻的事吗?”
“怎么不记得,我就是太好面子了,所以对你还有我的朋友不敢说真话,其实你妈没死,她肯定活了,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虽然有时候我也会想她,但我从来不跟任何人说,我不能让人知道我是一个没有用的人,连自己的妻子都救不活,我更不能让人知道我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可以牺牲我的爱人。”
听到这楚天乔迷惑起来,但从前面的话判断,父亲的思维似乎很清晰,并不像在说糊话,而是真话。
“爸,你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不是陆远航出资,哪有今天的海纳医院跟海纳制药厂,他给我出资的条件就是让你妈莫玉寻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你说我是不是出卖了你母亲,我答应过要跟她一生一世,至死不渝的。”
“爸,如果你能救活母亲,我相信你不会放开她。”
“是啊,如果我能救活她,哪怕海纳倒闭,我一辈子只是一个小医生,我也愿意。”
“所以你不用自责,你当时根本就无法选择。”
楚海纳突然重新拧起了浇水的罐子。
“臭小子,我刚才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有,没什么,爸爸我觉得你很伟大,做为你的儿子我感到很幸运。”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