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东阳去了医院,也许是得了急症,或许手机落在医院了,午夜时分的叨扰加上她不善的语气,挨骂或成必然,一切变得释然。
她不愿再多想,只眼巴巴等着他回来。
总得找点事做,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存放日记本的抽屉上。
她起身将日记本拿出来,卧在灰白色沙发上,寻了很久,终于觅得一个舒适的坐姿,这才翻阅细看。
都说人生难得糊涂,我奶奶一直以来,却是村里面公认的最为糊涂懵懂的人。
她常常做出许多让人无法理解的举动,就如山里的水无论用与不用,经过家门后终会流走,但她仍要节省。
经常让众人提及的大抵是她对孙子孙女的爱。
她有五位孙儿,也就是我们姐弟五人,都是我父母所生。
我出生在80年代,在我出生前后,计划生育相当森严,像我父母一样,东躲西藏,与计生办人员玩各种计策,生下如此多孩子的,我们村只有我们一家。
我排行老三,出生得不上不下,出生时天公不作美,又是打雷又是下雨,在那么阴冷的天气,天空中还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东西,加之是个女儿身,外家人都刻意疏远避开我。
比如走路时眼看要相撞,拐个弯换条路,或者装作赏花采草,来逃避见过我,没有沾上霉运的事实。
而父母总给我一种任我在世间自生自灭的错觉。
但奶奶就像中了邪一样单单对我最好。
一直以来我都很自私,于是乎蒙生出了以下的想法便也就不足为奇了。
因着奶奶给予我的那份特殊而难能可贵的爱。
我不止一次地想过,这个世上不管谁离开都行。
此时我想,哪怕是我离逝也行,只求不是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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