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予咬着唇迟疑,程砚清晃了晃她,“快点,笔记抄不完了。”
某人得偿所愿的牵到了她的左手,洋洋得意的用右手转着笔。
白知予心里乱糟糟一团,他倒是逍遥自在。
原先两人心照不宣的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和平,除了在突发事件之后偶尔为之的拥抱和牵手,谁也没有打破这种和谐,但怎么…明明都快毕业了,她怎么觉得程砚清突然在此时对她发起攻势了?
白知予再一想,他是早就被保送了,不用承担高考的压力,轻松自在。可自己还不是为了两人的未来在这里拼死拼活的没日夜的学习?偏他不体谅自己,还非要在这种紧急关头给自己捣乱。
白知予愤愤的捏了一把某人的手,奈何他的手太硬,压根没捏动,可能对于程砚清来说还是某种调情的信号,果然…他的大拇指在自己的手背上摩挲起来了……
白知予偷偷斜眼去瞧他,却被某个一早就在守株待兔的人抓个正着,程砚清一副再正直不过的三好学生模样,煞有其事的对白知予道:“认真点专心点,好好听课。”
白知予:……
晚自习放学,白知予站起来飞快的收书包,她戳了戳坐着不动的程砚清,“我饿了,我想吃酸辣粉。”
程砚清抬头看着她笑,手中的笔尖敲了敲桌上摊着的一张试卷,“正事没做完,没得吃。”
那是原本应该在清晨跟她讲的试卷。
女孩又噘着嘴坐下,程砚清被可爱到,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乖,讲完带你去买,再加个烤猪蹄?”
“成交。”
学校停车场,白知予看着面前这辆陌生的山地自行车,眨巴了两下眼睛,“这谁的车?”
“我的。”,程砚清解释到,“原来那辆车坏了,买了辆新的。”
白知予皱了皱眉,可是分明昨天晚上他载她回家的时候,那辆车还好端端的呀。
“那我坐哪儿?”,这辆新车后面没安车座。
程砚清拍了拍车前头的大杠,“这儿啊,喏,特地给你裹了层软垫。”
“这车的特殊性,后面别说是假装车座了,就是隔水、泥的挡板也不让加。”
白知予看着他手拍的地方,要是坐在大杠上…那不就意味着…要被他圈在怀里?!
程砚清被靓丽的小脸注视着丝毫不慌,他毫不掩饰,脸上就写了“我就是故意的”几个大字。
“那你为什么要买这辆车?”,白知予梗着脖子问。
程砚清耸耸肩,“这辆在打折,便宜。”
白知予无言以对,毕竟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的各项开支全是程砚清在掏钱。
程砚清跨上车,将车身朝她那侧倾斜,“上来。”
白知予心脏又不争气的“咚、咚”起来,还没上车都这样了,这要是上去了还得了啊?她扭捏着不肯上车,“我…我走走吧,也好久没运动了。”
程砚清不给她逃跑的机会,将车一停又跨了下来,白知予被他举着腰就端了上去,程砚清怕她歪倒紧跟着再度跨上车,“坐稳了?”
霓虹的街道间,白知予头一回这么期盼这街道上的繁杂之声再大一点,再大一点。
否则她如雷声大作的心跳声就会暴露无遗,程砚清将她圈在怀里,他就在她身边,她稍稍一回头就能亲吻到他的脸颊。
临近小吃街,人流量也大了起来,红绿灯的放置变得密集,程砚清停下车的时候,为了保持平衡,身子总是要前倾的,他就凑在白知予的颈窝上面,“好香…”
他说这话的声音低沉,如同情人在她耳畔的呢喃,因此白知予一时间也分不清他到底是在说从小吃街飘来的食物香气,还是在说她。
她向来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可此时也不禁往后者偏心。
白知予愣愣的想,或许她的生命就截止在今晚了,死因就是“长时间的心跳过速。”
两人将自行车停到停车区,白知予等他给车上锁,主动去牵他的手,程砚清微讶于她的主动,但到底是得了便宜的,他喜滋滋的没说什么,只是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紧紧的扣住她的手。
两人吃完夜宵,程砚清将人送到门口,白知予现在院子大门外,拽着自己的书包带子。
程砚清将车停在一边,走到她面前站定,“知予,我今天偷亲你了。”
他憋了一天,白知予还以为这件事就要这么过去了呢,结果这人又开始打直球了。
刚歇停了一会儿的心脏再次加班加点的敲着鼓。
白知予低头盯着脚尖,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余光中程砚清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不是傻子,再清楚不过任由事情发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可她实在不敢,她不能拿自己的未来去赌。
“阿清。”,白知予出声喊住他,她保险的后退了半步才抬头,“你喜欢我吗?”
程砚清没料到她这样问,但斩钉截铁的回答她:“喜欢,我喜欢你。”
白知予抿嘴笑了笑,“嗯,我也喜欢你。”
就在程砚清以为这是一场告白局,他终于可以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时候,白知予忽然话锋一转,“所以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什么?”
白知予往前一步牵着他的手,“我还想再为我们的未来努力一把,你就不要再在这个时候捣乱了嘛,反正也没有几天了不是吗?你今天害得我,一天都没什么心思好好听课。”
她如此这般的小女生的撒娇姿态,只叫程砚清觉得哪怕她此刻是在要他的命,自己也能毫不犹豫的满足她。
程砚清点了点头,思虑再三还是犯规的抱了上去,左右她今天心思已经不在学习上了,少女香甜的气息萦绕在他呼吸之间,程砚清感受着怀中的柔软,摸了摸她的头,“嗯。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之后不会了。”
白知予被他这样满满当当的抱在怀里,脸颊贴在他胸口,又激动又觉得害羞,她实在是太喜欢程砚清了,哪怕是两人已经牵手过很多次,每一次牵手时她还是按耐不住的悸动,遑论这样被他紧紧抱着了。
白知予深吸一口气,“他难道是酒妖精转世吗?”,白知予无厘头的想,否则怎会单单只是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自己就已经有些醉酒的感觉。
少女结束没由来的遐想,伸手回抱住他,白知予明知故问,“你着急什么?”
娇俏的声音被他在脑中循环播放,程砚清知道,自己今晚又得手动挡了。
程砚清低下头去,唇角擦过她的耳廓,“你说我着急什么?”,他轻声吐字。
他缓缓离开,又再度凑近,两人的鼻尖相触,程砚清抵着她的鼻头欲抬下颌去吻她时,偏被白知予一把捂住嘴,“还不行呦。”,女孩狡黠的笑意从眸中透出来,她灵巧的从他怀中钻出来,转身去解开了院子铁门的指纹锁,程砚清无奈盯着她的背影,那背影却又转身跑了回来。
白知予扶在他的肩头,垫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晚安。”
她转身跑走了,留下程砚清站在原地,直到白知予一路跑回房间,故意没打开房间的灯跑到窗户边去看外头,发现程砚清还呆呆的站在那儿。
白知予甜蜜的笑,看这家伙一直调戏她调戏的游刃有余的,原来也是一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