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说回府,阿灵阿说他中午请几个朋友用饭,准备去香满楼。让胤禛给他安排一处雅间。胤禛爽快地应了,还说了两句感谢的话,感谢阿灵阿去给生意捧场,酒菜给他打六折收成本钱。
以阿灵阿的身份,不用特意交待,到地方也会有房间,也会打折。香满楼每天都会预留两间房,以供没有预订的贵客突然上门。
阿灵阿经常去,本就是知道的。他是借这个话头,跟胤禛说几句话,让胤禛知道自己支持他的提议。
阿灵阿笑道:“四阿哥客气了,不用打折。是我请客,但出钱的不是我。到了这般年纪,跟晚辈们一起吃饭,再付钱,也混得太惨淡了些。钮祜禄氏的脸面,都要被我丢尽了。”
胤禛说:“阿大人说得严重了。钮祜禄氏于国有大功,是记在了史册里,世世代代的读书人都会知。”
阿灵阿叹了口气道:“总不能一直躺在前辈的功勋里。”转话又道,“四阿哥早上的提议甚好,我刚同万岁爷说了,我强烈支持。满汉一家人,高官厚?总不能让我们满人全占了,也要分小半个朝堂给汉人嘛。”
福仁阁里。
张廷璐给苏樱汇报了这两日生意上的事之后,说:“我听我二哥说,今日早朝议了我老爹复官的话题,此事成了。还说,多半能官复原职。”
苏樱看了眼屋内的钟表。
十点二十。
“你得消息的速度真快!恭喜张老师了。”苏樱欢喜地笑道。
张廷璐心中的激动,来的一路上,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
此时说话的声调,还算正常。
“今儿下朝晚,下朝没多久,我二哥奉旨就回去了一趟。让我老爹入宫面圣。我那会儿,正好在家里。春闱尚早,我们都还以为,至少要等两三个月呢,没料到这么快。我老爹当时就呆住了。
昨儿个,四爷去我家,没说太多,就是劝说让我老爹主动上奏书请命。也不知四爷究竟是怎么说的,我老爹居然能同意。东家,您是不知道,我老爹那人清高的很,从未做过求人的事。若不然,那时候也不会主动请辞。
听说,万岁爷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读了我老爹的请奏书。多险呢!要是有人反对,没复成官,估计我老爹觉得以后没脸见人了,得郁结身亡。还好是所有的人都同意。以后议起这事,也算是一段佳话。”
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老爹听说,所有的人都支持他回去,老泪纵横。我看不下去,就出来了。走的时候,我二哥正在安慰他呢。”
苏樱笑着说:“张老师辞官那件事,放在谁身上,谁都会觉得憋屈。如今复官,也是大家对他能力以及人品的肯定。放到你身上,你也一样。”
张廷璐感叹:“四爷还是很有能耐的。以后,我们应该重新认识他。尤其东家,不要总想以前的事,凡事多往以后想。”
接着又说:“我来跟您要说的,还有一件事。今儿早上,香满楼的张管事,领了个厨子找我。说是想在我们这里寻份差事。您猜猜他是谁。”
苏樱:“......”京城里那么多人,怎么猜。
苏樱笑道:“你这么卖关子,肯定是很特别的人。是御膳房的庖长啊,还是鸿茂斋的大厨啊?”
张廷璐冲她竖了一下拇指,“东家猜的沾边。这人叫冯树,副庖长是他兄弟。原来是八贝勒府的厨子,今儿早上八贝勒府的人说他偷了东西,把他撵了出去,并威胁说,以后不想看到他,让他赶快出城,不准踏入京城半步。他对天发誓说自己是冤枉的,求我们收留。”
苏樱说:“那就别留了,惹是非。”
张廷璐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他既然进了香满楼,想必八贝勒府的人已经知晓了。这人肯定是背着什么事。我们就这样让他走,也不合适。八贝勒府的人会以为,我们知道是什么事。所以来问东家,该怎么处理。”
叹气道:“我们是真不知道是什么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呢。”
苏樱眨了眨眼道:“是颗烫手的山芋。可一时半会儿,我还真是想不起来,怎么办合适。”
张廷璐道:“可惜了。这对兄弟,我听说过。手艺不错。在辣菜方面,比香满楼的厨子更胜一筹。这个叫冯树的,原来是青莲阁的厨子,前不久被八阿哥挖去府里。您也知道,做菜是天赋,有的厨子做一辈子菜,也做出不好味道。四爷还说要收鸿茂斋,我们正需要好厨子。”
苏樱寻思了片刻道:“要不这样。你问问四爷怎么办。现在的生意,不是他在管嘛。”
张廷璐:“......”东家还真是想把生意交出去啊。
而苏樱此时想的是,有人能依靠的感觉,也不错。以前的难事,都要她拿主意。每天都会有这样那样意外的事,需要处理。
每天晚上,睡觉前想的是。今天的杂事,终于处理完了;每天早上,睁开眼想的是,也不知今日又会有什么事。
今天早上睁开眼,想的是。今早春晓厨子备的啥饭呢?
张廷璐从雍王府西侧门出去的时候,胤禛正走到正门口。一名小太监追上来了,传皇帝的话,让他去乾清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