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户人家说没钱,一般不会是一点钱没有,是剩的不多了。她问:“现在还有多少钱?”
苏培盛说:“不足二两,明日还要给五爷府上添礼。”没等她应话,苏培盛又说:“最近府上使钱的地方多,奴才是实在没法子,才向福晋开口。福晋若是没钱,奴才告诉主子爷,让主子爷想办法。”
她从私房钱里拿出了一万两。
没过多久,苏培盛又说没钱了。
花的也太快了些。她没直接给,而是说:“钱不在我手边,等我取出来给你。”晚上,她见到胤禛,问他最近在忙什么。
他疲倦地说:“一些小事。忘了告诉你,帐上没钱了,先借你的,回头有钱了再给你。你存的有多少钱?”
她说:“我没算,反正挺多。钱的事,你不用操心。没钱,就让苏培盛管我要。”
大约是想对她表示感谢,那晚他特别卖力。
后来,她的钱源源不断的给了苏培盛,手边的钱没了,存在银庄的钱没了,铺子卖了,庄子也卖了。一共给了多少,她也没算过。
她不知道他把钱都花在什么地方,她能看见的,就是经常往年氏的院子里送礼物。
年氏本人倒不是很张扬。让人讨厌的是李氏,常常在她面前说,年氏又得了什么什么。说有一对缠金丝的玉镯,是主子爷花了五千两银子从别人手里买来的。
五千两。
她的两个铺子,刚好卖了五千两。她成亲时,娘家添的嫁妆,在他妾室的手臂上戴着。
胸中的憋闷,让苏樱一下子醒了。
胤禛正搂着她,亲得有滋有味。
苏樱使力把他的脸推开,喘着气问:“几点了?”
胤禛咬着她的脖子,暖声糯糯地说:“樱樱,我想你,想你想的头昏脑胀,像条缺水的鱼,感觉快死了……”
年氏手臂上的缠金玉镯子,仍在她的眼前晃悠。苏樱问:“你准备什么时候迎年春花入府?”
胤禛又低呼了声:“樱樱。”这一声轻唤低沉婉转,仿佛带了无限的眷恋和委屈。
苏樱推了他一下,凉凉地说:“有了年春花,你就有了年羹尧。”
胤禛揉捏着她的脸蛋说:“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即使有心有所图谋,也不需要利用一个女子。我扰她的婚事,是想等再过一段时间,年遐龄知道他的闺女不好嫁人,好把她和温达的大儿子牵牵线。”
稍顿了一下,又说:“去年我答应温达,让年春花做他儿媳妇。说出去的话,再难都要做到。”
眼前的缠金玉镯仍是挥之不去,苏樱说:“我见别人戴一种镯子,墨绿色的玉,玉里面看上去像森林。镯子外面用金丝缠绕成花朵图案。特别好看,你要是遇到了,帮我买下来,回头我给你钱。”
无心说旁的话,可又不敢不接她的话题。胤禛问:“外面缠金丝,戴着不磨胳膊吗?”摸着她细腻的手腕,说:“我明天去问银工坊问问,能否把金丝镶在表面。”
那件镯子的金丝就是镶在玉里面。苏樱觉得更闷了,她可以不在乎他送别人什么礼物,可她在乎用在礼物上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