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道:”年羹尧和戴铎是他府上的,他们的才能你也看到了。佟科多是代表了佟家,不能让佟家支持四阿哥。”
胤禛从高士奇家里出来,跨上马,慢慢吞吞的回雍王府。
月亮的清辉撒满了大街。街上来往的行人,脚步安然悠闲;路两边的小摊贩吆喝声欢快。
有个戴圆帽子的小男孩扯着一女子的手,嚷嚷着要吃糖葫芦。女子俯下身,附在他耳边,跟他说悄悄话。然后两人继续向前走,小男孩没再嚷嚷,却不时的回头。
胤禛掏出两枚铜钱,朝卖糖葫芦的年轻人招手。
拿到两串糖葫芦后,夹马快走了几步,走到小男孩身边,弯腰递了过去,温和的笑道:“买多了,吃不完,小兄弟帮个忙。”说着又举了举左手里的糖葫芦示意,表示真的是吃不完。
女子对小男子说:“小宝快接着。”然后抬头连声说:“谢谢。”相貌出乎意料的清丽。
胤禛对她笑了一下,待小孩子接走糖葫芦之后,继续骑着马,“哒哒哒”的向前。
冬日的夜风吹在脸上,一点也不觉得冷。丝丝的凉意,反倒觉得很舒服。
记忆中的京城夜晚,就是如此的模样。
行人们喜悦良善。
糖葫芦也酸糖的十分正宗。
若是有人陪着,逛逛街市,顺便再买些小摆件回去,那就完美了。
人心情好的时候,路也觉得很短,不知不觉中,到了雍王府。
苏培盛依旧像往日那样,在府门口候着。
“李氏最近好吗?”胤禛问。
苏培盛跟在后面,低声回答:“在秋意轩,胡嬷嬷在那里陪她。”
“福晋最近还去看她吗?”
“去的少了。”
“我过去看看她。”
秋意轩在雍王府的西北方向,从大门口走过去,用了大约十来分钟。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守门的婆子。直接入门,进院。胤禛看到只有起居室亮着灯,想着李氏或许是睡下了,没再往前走。
扭头问苏培盛:“她最近的饭食正常吗?”
苏培盛琢磨不透主子爷的想法,可进可退的答道:“跟以前一样。”
胤禛不知道他说的以前是什么样儿,于又问:“几个菜?”
“两个。”
胤禛转身准备走,门“吱”的一声开了,李氏探出头问:“谁呀?”看到月光下熟悉的身影,不顾蓬头垢面的模样,急步奔了出来。
“是爷吗?爷,您别走。臣妾知道错了,再不敢猖狂了……”说话的时候,已经奔到了胤禛身边,“扑通”跪下来,抱着了他的腿。
哭着说:“爷,您看在以前的情份上,救救小桃红吧。您再不管小桃红,小桃红就要在这阴冷的角落里发霉了。”
苏培盛喝斥道:“大胆,还不敢快松手。”
若是今日之前,李氏抱着他的腿,胤禛肯定是一腿把她踢开。可是今日不同,他今日的心肠有点柔软,想把自己的善意拿出来对待每一个人。
沉声道:“你松开,外面冷,到屋里说话。”
去年十月迁的府,到今年十月,刚好一年。胤禛是第一次进这个屋子,屋内没生火,有一股带着怪味的阴冷。
从室内的摆设看,在他没进来之前,李氏应该是和胡嬷嬷一起坐在塌上绣花,塌上铺着一床半旧的棉被,棉被掀开了半边。
他低头一看,李氏没穿鞋,只穿着布袜踩在地上。
“去把鞋穿上。”
李氏正在用袖子抹眼泪,听了这话,慌忙去找鞋子。
苏培盛和胡嬷嬷退出了出去,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胤禛背起手说:“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
李氏坐在圆凳上低头穿着鞋子,没应话。
她不知道她究竟错在哪儿。当初,主子爷把纳兰放到她院子里,不就是让她看着办的嘛。
要不然,府里那么多的地方,为什么会让跟她住一起。
她不想胡乱认错。
胤禛说:“你不该肖想福晋之位……”
李氏仰起脸急声应话:“臣妾没有。”
看着这个面容憔悴,通身上下都暗淡无光的女人。胤禛有些想不起来,以前的李氏是什么样子。
只记得她做过的那些事。以前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现在无比厌恶的事。
“落到这副光景,你还不知自己错在哪里。你以为福晋离开了,你就会成为福晋,费尽心思要把纳兰赶走。”
看李氏想争辩,胤禛喝斥:“不许说话。”
他接着往下说:“福晋何时要把你们赶走?她从未主动说过你们半句坏话,也没有故意为难过你们。”
“你是哪儿来的胆子,想把我的妾室赶出去?哪儿来的胆子,故意去给福晋添堵?”
胤禛说到这里,想起苏樱在他面前说,讨厌他的妾室,狠不得把她们踢得远远的,再也不用看见。即便是这样,她却从未想过让她们走。
她这福晋做的真是窝囊,连一个妾室的胆子大都没有。
再看眼前这个妾,就更加讨厌。
说话的语气也就更重了。
“每次我宿到你房里,次日你就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东暖阁,故意说些惹福晋生气的话。把福晋惹恼了,她找岔为难你。你回头,就在我面前,说福晋心胸狭窄,容不下妾室如何如何。”
“你仔细想想,她哪次找你麻烦,不是你先挑起来的是非。”
“你即使没把她放眼里,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给我添麻烦?”
“你有没有为我着想过?”
胤禛看着低头紧咬着嘴唇的李氏,说:“你最大的错处,是把你自己的利益凌驾在我的利益之上。你若有一分的真心待过我,我也不会看着纳兰为难你,而对你不管不问。”
“你是个无情之人,我不能对你无义。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困死在这里。你老实的呆着,我找机会让你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