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等他的人,胤禛认识,是五阿哥身边的侍卫。
他左右张望苏樱在哪里时,侍卫走过来见了礼,然后低声同他说诗雅轩里发生的事,又说苏樱马上过来,让他在这里等。
胤禛揉揉鼻子,盯着侍卫看了片刻,极力装着平静的样子说:“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侍卫摇头:“回四爷的话,没事了。”拉着马,站到了路边。
胤禛又问:“你还有事?”
侍卫说:“四福晋让小的也在这里等着,跟四爷一起回宫。”
说话的时候,一辆红木马车,从西边遥遥驶来。苏樱从车窗里探出头,远远地就朝胤禛喊:“爷,赶快上车了。”
声音欢快甜美。
就好像将要带着他奔赴某个美妙的地方似的。
胤禛慌慌地想,这是她在外人面前,给他留有面子呢。等坐上马车,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就该找他算帐了。
今年端午节不就是么?她跟太子侧妃李佳氏起争执,他斥责了她,并让她给李佳氏道歉。
她当时气得小脸通红,但还是听了他的话。
回府的马车上,对他又捶又打,说在外人面前不护着她了,明明是李佳氏的错,太子都没吭声呢。
他郑重的了道歉,再三保证此类事,以后绝不会再发生。并让她提条件,不管提什么,他都应。
她提的条件是,在她及笄之前,不许再理会李氏和宋氏,就是被宫里人斥责,也不许理。
这次要什么条件,她才肯原谅他?
......
粉色的肚兜早已装进了匣子里,匣子扣上了盖子,封上了锁扣。
安静地摆在茶桌上,
却像只龇牙咧嘴的凶兽。
年羹尧遇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难题。
这只匣子怎么处理?
带走?
不妥。
丢掉?
不妥。
让别人带走?
更不妥。
究竟怎样才能妥?
暂时想不到。
自己是有些才名,但天家之人接触的有才志士多的是了。在翰林院任职的个个都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
自己明年还不知能否进翰林院。
官场上有句话说,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
三年前那界科举,自己连进士都未考中。
四福晋不可能仰慕他。
这是等着看他怎么处理这只匣子呢。处理的不好,他的前程也许就毁在这件事上。
跟人打赌拿到了四福晋的肚兜?
明年他若金榜题名,有人拿这件事说事。
除名是一定的。
到那时候,可不会有人听他解释,肚兜是怎么到的他手里。也不会有人听他解释,他从来没想过要真去拿四福晋的肚兜。
一旦被朝廷除名,没人再会给他机会,什么都做不成。
他这辈子就完了。
年羹尧思来想去,仍是想不到好对策,下定决心后,向张廷璐求助:“东西大家也都看过了,麻烦宝臣兄让四福晋派个人来,把它带回去吧。这场赌算我输了,我跟四皇子三年,三年后的春闱,我们兄弟一起考。”
“逢赌必赢”也有主动认输的时候啊。张廷璐欢快地抖动着二郞腿,不紧不慢地说:“兄弟我再不会吃饱撑着没事干,招惹旁人的事,免得最后惹得一身骚。谁的事,谁自己解决去。
“反正你有能耐,这世间没什么事,能难倒你的。”
热闹激动了将近一个上午,有人认为这场戏已经落幕,离开诗雅轩寻别的乐子去了;有人认为这戏不会那么容易结束,担心给自己添麻烦,赶紧溜了;个别死心眼的,依旧坐着不走,非得等着看大结局。
话说的太多,也累了;大半上午了,也饿了。该喝茶的喝茶,该吃点心的吃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