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慧表面上欢快,其实心事重重。她很想找机会和主子谈谈心,好知道主子究竟在想什么。
自及笄礼之后,主子的变化太大了。
不再跟她说私话,有时候出去,也不带她。还总想把她嫁出去,在这十多天里,提过五六回。
这都是小事,关键是主子是对主子爷的态度,不冷不热的。
这可不行。
五年前,主子出嫁时,老夫人再三嘱托她,小樱没有姐妹,你就是她的姐姐。以后小樱就交给你了。她任性,又爱耍脾气。你要照顾好她,别让她在别人府里,被人欺负了去,要想办法让四爷重视她。
这五年来,她尽心尽力,主子待她也极好。她觉得一辈子这样下去,就是最好的生活。
可最近总是很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似的。
“唱戏时的衣服,都准备齐了吗?”
“齐了。”
“着人去叫侧福晋和宋格格,我们待会儿就出发。”
“不等主子爷了吗?”巧慧小声说,“奴婢没听主子的话,清早的时候,去前院里打听了。主子爷昨晚大约是子时回来的,今儿天刚亮就又出去了。”
苏樱笑着接话:“爷昨天交待了,他有事。我们在宫里见。”
巧慧一看主子没责备自已,立刻有了精神,“主子爷走的早,说不定没用早饭,带着他爱吃的芋头糕吧?万一他饿了,也好垫垫。”
苏樱:“……”
用食指在她脑门上点了一下,“没给杆子呢,就想往上爬。宫里什么没有,还能饿得住他?你再做这些丢我人的事,年前就把你卖了。”
说把她嫁人,她怕;说卖不怕,肯定是不会卖的。巧慧壮着胆子,又说:“主子您忘了?今年中秋节入宫,主子给主子爷带了芋头糕,主子爷多高兴啊,都吃完了。”
苏樱:“……”真把她卖了算了,不然可能会继续做丢她脸面的事,还时常把以前丢过的脸,拿出来晒晒。
……
后宫没有皇后,皇帝对太子妃颇为看重,后宫委托太子妃管理,佟贵妃辅助。由于太子妃年轻,经验尚且不足,实际上大部分事务,都是佟贵妃在管,然后知会太子妃。
“殿下,今日的宴席,可还有什么特别交待的?”
太子妃在太子腰带上系着挂饰问。
太子拂了拂明黄色的袖口,说:“昨儿个忘了问你,老四说的,惠妃准备把纳兰什么说给老四,究竟是怎么回事?打听出来了吗?”
因为曾经有过太子没问,太子妃主动向他禀报的事,惹得太子极为不悦,责怪太子妃乱操闲心。
不是很重要,或是急办的事,太子不问,太子妃便不敢再主动向太子禀告。
此时听到太子问了,太子妃赶忙回答:
“臣妾得的消息是,去年冬天,纳兰姑娘去城外的云居寺上香,回程时,马车坏在了路上,四阿哥刚好路过,把她们带回了城。纳兰姑娘一直念念不忘,多方打听未果。”
“今年的春日宴上,纳兰姑娘认出了四阿哥,自此为郞消得人憔悴。闹了大半年,她阿玛终于同意了,就托了惠妃说亲。”
太子“嗤”笑了一声,道:“中秋节时,本宫还在太后那里见她,正给太后唱小曲,精神的很,哪里憔悴了。”
太子妃也跟着笑了,迟疑了一下,说出了太子可能关心的问题:“臣妾是听佟贵妃说的,佟贵妃是听静格说的,静格是向静宪打听出来的,静宪是听德妃说的,是惠妃告诉德妃的。”
太子呵呵笑道:“如此多的人关心,果然如本宫所想,此事不寻常。婚事不能成,否则老四就投奔老大去了。今儿那个纳兰要是来,你找个丫头假装不小心,往她身上泼热茶,烫伤她,让她没机会跟老四私下里见面。也好给她个警告,她谋划的事行不通,只要敢动歪脑筋,前面就有陷井等着她。”
太子妃接话道:“殿下无需担心,不想让纳兰姑娘得逞的人多了,不需要我们动手。”
“静格、静宪和佟贵妃都有此心。”
“静格不操心,就不会打听,更不会告诉佟贵妃。”
“佟贵妃若是无意,就不会特意的告诉臣妾。”
“当时佟贵妃还笑着说,故事讲的倒是挺动人,看来四阿哥不应,是不行了。否则,姑娘家担着思慕别人的名声,还怎么嫁人。”
太子冷哼了一声,道:“被你这么一说,本宫想到了,这种把退路堵死的事,肯定是‘万花筒’搞的鬼。这个鸟炮仗,被罢了官,还不清闲。看来,只让他熄火不行,得让他粉身碎骨。”
太子想到,内务府理事向他禀报的话,转话又说:“这事不能有万一,万一她们和你想的一样,指望其他人动手,就麻烦了。你要亲自安排。”
“这么多兄弟,就老四霸气能干,又跟本宫一条心,说什么都不能让他跟那个狼子野心的老大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