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个地界这个时辰,出现了一个未背行李、光彩照人的美妇,怎能不令人惧怕?
那美妇便掩口轻笑:“妾身是这土地神的夫人。”
沈怜两人都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祠里那漆面剥落的土地神。
好生潦倒。
再看那土地夫人,彩绣辉煌,甚是雍容。
土地夫人挑了挑细长的眉,眼下一点小痣无比勾人:“长夜漫漫,小相公何不与妾身消遣一番?”
她似乎刻意忽略了另一位佳人。
佳人抱着包袱,缩在角落里,却一直盯着她。
土地夫人朝那个角落里瞟了一眼。
却不料佳人在阴影里开了口。
“土地虽小,亦神也,岂有任妇自奔者?愦愦应不至此。不知何物淫昏,遂使千古下谓此祠有污贱不谨之神,冤矣哉。”(注)
声音曼妙,语调不紧不慢,依然如珠落玉盘,听之忘俗。
土地夫人依然笑得雍容,莲步轻移。
她捏住佳人雪白的脖颈。
佳人瞪大了眼睛,却挣扎不得,呼吸渐弱。
手里的包袱也渐渐滑落。
“真是秋日蝶渐枯、兰渐衰的美好啊,”土地夫人感叹,“别装模作样了,你的小相公可不会心疼你。”
缩在另一个角落里和人皮稻草人排排站的沈怜表示,他还需要一包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