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答:“我是,你有什么事?”
“我是肖家村这边的人,找芳姑有点事想问她,你能给我芳姑的手机号码吗?”
“我妈都那样了还问什么。”男人很不耐烦道:“你想问什么就跟我说,我帮你转达。”
夏煜想了想,也没别的办法,就把想问的事给男人说了,顺便拜托他务必帮忙转达。
说来也巧,夏煜打电话过去的时候,男人正好走到他妈病房外,进去的时候还提到了什么婴儿。
林芳躺在床上,骨瘦如柴,一张脸更瘦的没什么肉了。她虚弱地靠着营养液度日,连饭都吃不下了。偏偏听到婴儿的时候,她浑浊的双眼忽然动了动,挣扎着想坐起来,看着男人问:“谁的电话?什么婴儿啊?”
久病床前无孝子。
男人看到他妈表情透着厌烦,但还是说道:“有人打电话过来,想问你什么接生婴儿的事。你都几十年没接过生了,还管那些事干嘛。”
林芳表情刹那透着宿命必将降临的坦然,态度坚决地伸手:“成强,手机给我。我有话跟他说。”
夏煜刚挂断就接到对方打过来的电话,心里也了然了:“你好。”
林芳低哑的嗓音传过来:“你是谁?想问什么?”
“芳姑?”夏煜道:“你其实都猜到了吧。”
“你是肖煜,你还活着?”“你们怎么都惦记着我死。”夏煜感叹。接着又强调道:“我现在叫夏煜。”
林芳又道:“我就知道,你还活着肯定会找过来的。你想问的事,我都可以告诉你,我都快死了,也不想把秘密都带进棺材里。”
夏煜出生那晚的事,的确还另有隐情。那时候其他人都在外面,就夏婧语,林芳跟其帮手在房间里。夏婧语当晚难产,熬了十多个小时都没把孩子生下来。林芳也怕了,提议将夏婧语转送到县城的医院。只是夏婧语当时大出血,加上到县城路途遥远,路上更很是颠簸,那样没准人真要死在路上,便一拖再拖。
不过幸运的是,夏婧语最终还是将孩子艰难地生了下来。只是生下来的孩子不是一个,而是两个。那是两个很畸形的孩子,他们共享着一个脑袋,半边肩膀跟胸腔连在一起,手跟腿却又各自分开,看着极其骇人。林芳当时捧着孩子,她还没见过这类的畸形,脸色煞白,顿时松了手将孩子摔到了地上,旁边的帮手见到这幕,更吓的直接尖叫起来。
肖邹建是最快冲进来的,看到孩子也往后退了退,接着迅速把门锁了起来。那时候在闭塞的肖家村,这类的畸形婴儿都被视为魔鬼,该被烈火活活烧死。夏婧语虚弱地趴在床边,表情绝望地看着两个孩子。
肖邹建当时还是很不忍心的,他既坚信孩子是魔鬼,又不想杀死血肉相连的孩子。他犹豫了很久,然后跑进厨房拿了把菜刀过来,接着狠狠一刀将连体婴儿砍成了两半。婴儿骨头软,菜刀很轻易地将其切断了。一边婴儿的身体如常,一边却只剩下团血肉模糊的肉,徒劳地动了动,就再没半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