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欢抿紧唇摇摇头,“不了,我还不饿。让她给南青送去者吧,这孩子喜欢吃甜的,再带上一碟桂花糕,上次我进宫他就吵着要吃了。”
明玉俯身,“是。”
“还有,”拾欢把打算迈出去的步子收回来,“今年逃到京城的难民多吗?”
“回大人,与去年相比,难民人数少了将近一半,初步看来您适应的新政策还是很有效的。”
“只是一半?”拾欢难得皱了皱眉,“那京城还是有不少难民,这么多人,没饭吃对京城的安全还是有很大的隐患……”
她袖子下的手摩挲的掌心里的铜钱,沉吟半晌,“明玉,明天开始继续和去年一样施粥吧,填饱了肚子,难民的日子总会好过些……”
“是,大人。我现在就去通知明月明香她们。”
“嗯,去吧。”明玉的脚步声一点点走远,拾欢摊开掌心,大拇指指腹摩挲着铜钱上磨得发亮的纹路,清冷的眼闪了闪。
天狼星错位,计划又要有变了。
是他们几个中的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改,剧情变化了很多。
打算下两章大虐小徒弟,还有就是快入v啦,没有意外的话就在下个星期。
多谢大家支持呀!
第22章 引魂歌(12)
腊月的北疆像没有盖子的棺材,每天随随便便就可能死几个人,但就是这样天气极端恶劣的地方,却百年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日夜驻守。
“小萧,有你的信。”杀完一队攻进北疆的敌人,战场上的尸体还没收拾完,后勤的徐叔就举着一封家书跑过来,比自己收到家人的信还高兴。
“有我的信?”萧清遥搬尸体的手一顿,气喘吁吁直起身掐腰,随手抹了把汗,“徐叔,你确定是我的吗?”
“确定,当然确定!你徐叔老是老了,可这双眼睛还没瞎。你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你的名字不?”徐叔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布满褶子的老脸满是慈爱。
这北疆的所有兵几乎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对待这些小兵像自己孩子一样。自从小萧到了这里以后从来没有收到过家书,他曾经以为这孩子和他一样是孤儿,这会儿有家书送来,他是打心底的高兴。
“好了小萧,”徐叔见萧清遥把家书打开,避嫌转身,摆摆手,一瘸一拐往军营后方走,“信送到了,徐叔就先回去做饭了,明天驿使过来,寄信的话今天就要写好啊!”
“嗯,我知道了徐叔。”萧清遥对着徐叔笑笑,重新低头打开折叠的信。
师父的信一直都是托司池的亲信直接送到他手上,这封通过军队驿使送来的书信一定不属于国师府,可是不属于国师府还有谁会给他寄信呢?
薄薄的信封一股清雅的香味,经过这么多天香味不散,这信封一定是经常放在离女儿家香脂近的地方。难道这是哪个女人寄给他的?
萧清遥展开信,入目一片小楷,清秀淡雅,极为熟悉。
“这……这是小荷给我的信?!”
看到书信最后的署名,萧清遥一双眼睛中迸发出猛烈地惊喜,忍不住从头到尾把这封短短的书信读了四五遍。直到激动过后才注意到她竟然在约他在军营外的酒馆见面。
看到那几个清秀小楷拼出的话,萧清遥心头火热的同时也保存着些许理智。
从他九岁离家来到北疆几乎和京城的人断了所有联系,也就他师父每月会给他寄封书信,寄些衣物,将近七年的时间他和外界没有任何联系。
那……小荷怎么知道他的位置,还将书信准确无误的送过来的呢?
没过多久,这点微乎其微的怀疑就在即将和心爱的姑娘见面的喜悦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眼见萧清遥这个积极分子尸体也不收拾了,急哄哄往外跑,柱子大喊一声,“萧清遥你小子干嘛去啊!尸体还没收拾完呢!”
萧清遥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顺着风飘过来,兴奋的笑声响彻在白雪覆盖战场,“不收拾了,小爷春天来了,我要去买新衣服去见姑娘!”
“诶!你这个臭小子又偷懒!”柱子气得直跺脚,不忘提醒他,“后天晚上你守门,别忘了!”
“知道啦!”
转眼到了萧清遥去酒馆的日子,今天柱子他媳妇带着孩子来了,一大早出去接媳妇,打算要带她在北疆转转。
柱子走后,萧清遥在镜子前捯饬了自己半天,终于在两个时辰后勉强达到了自己理想的样子,这才带着买给白荷的礼物出门。
酒馆里,白荷坐在角落,轻酌着苦茶,阳光透过窗棂印在她身后,镀上一层柔光,鸦黑的睫毛如同春日里展翅欲飞的彩蝶轻颤,柔弱怜惜之情尽显。不施粉黛,一张小脸已经是如出水芙蓉般倾国倾城,若不是司池手下规矩严格,嘴上流口水的士兵们恐怕早就扑上去了。
她身边的侍女诗情对着那些目光狠狠瞪了一眼,忍不住向一边不紧不慢喝茶的白荷抱怨,“小姐~我们干嘛来这种都是臭男人的地方啊,又脏又臭,还这么冷……这里根本就不是人该待的地方嘛。”
叮一声轻响,白荷低垂着眉眼将唇边的茶杯放到桌子上,侧脸轻声道:“这里环境这么恶劣还有这么多将士在这里守着,不就是为了保证我们这些人的安全吗?对他们放尊重些,以后不许这么说话。”
“小姐!”诗情不满的噘嘴,看到小姐侧脸一正,顿时吓得改嘴,“知……知道了……”
萧清遥一上楼,就听到白荷这一段维护他们这些将士的话,因为这一句话,本来十年没见的脸立刻在脑海里清晰起来,她的眉她的眼她的笑,都从记忆的深河里浮上来,在河面上闪闪发光。
他忍不住用手抵住唇边痴痴笑了声,眼里如同蕴含着银河光点,看着那道倩影的目光褪去了一切轻狂,只剩下可以抵抗世界的温柔。
真想让师父听听小荷说的话,这样的小荷怎么可能是师父口中那个为了权贵不顾手段的女人呢?
他的小荷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姑娘。
整理好路上跑乱的衣服,把散下的碎发抚平,萧清遥傻笑着检查自己身上没有不妥当的细节,这才抱着精心准备的礼物走出来。
白荷看见他,水汪汪的杏眼一亮,急忙拎着裙子跑过来,快到他跟前的时候才觉得这个动作有些不妥,脸一红,低下头收回脚。
萧清遥看着眼前这颗毛绒绒的小脑袋和通红的侧脸,剧烈跳动的心脏几乎从喉咙里跳出来,只觉得腿和脚都是软的,已经分不清该迈哪条腿,若不是大脑一定叮嘱不能出丑,他现在都想直接瘫这儿。
昨天想了一夜好听的话一句没有说出来,萧清遥手一软,脑子空白,一着急“噌”一下伸直胳膊,吓了他对面的白荷一大跳。他怀里的精致的盒子更是差一点点就撞到白荷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