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博越想越蹊跷,立即换个话题:“你最后一次去新桥小区是什么时候?”
“上个月18号。”
“记得这么清楚。”
“18号去他那儿时好好的,有说有笑。第二天下午突然接到他电话,说已经把房子退了,正在回老家的火车上。一点口风都没漏,甚至不让我送,记得当然清楚。”说到这里,黄家慧又情不自禁留下眼泪。
如果她不是凶手,跟死者也没其它关系,那么她的心情完全可以理解。
吴澄走得那么决绝,走前没跟她说,没跟她商量,显然不想再跟她“合作”。表面上有说有笑,内心深处或许非常恨她。
韩博想了想,追问道:“你确定最后一次去新桥小区是上个月18号?”
黄家慧似乎想起什么,喃喃地说:“想起来了,上次走前最后一次见他是18号,最后一次去新桥小区不是。”
“之后去过,去干什么?”
“接到他电话我有些担心,他那段时间过得并不好,突然有说有笑,第二又说走了,我心里不踏实,19号晚上又去了一趟新桥小区,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走,是不是在骗我。”
“后来呢?”这个情况很重要,韩博下意识和常彩燕对视了一眼。
“他确实走了,12-02搬进一个新房客,女的,二十几岁,很漂亮,姓什么忘了,手机里有她的电话。”
她见过吕璐,本应该平行的两条线终于发生了交叉!
韩博强按捺下激动,不动声色说:“手机在不在身上?”
“在。”
“把那个新房客的号码翻出来给我们看看。”
“警察同志,这跟吴老师的事有关系吗?”
“让你翻就翻,哪来这么多问题!”常彩燕可不会对她客气,毫不犹豫狠瞪了她一眼。
女警察比男警察还讨厌,黄家慧暗骂了一句,掏出手机解锁翻出一个号码,很不情愿地放到二人面前。
手机号码对上了,在输入手机号码簿时有备注,只有姓没有名,显示为“新桥小区吕小姐”。
韩博示意站在身后涉嫌的民警把手机拿去拍个照,固定她认识第一个死者的证据,扶着桌沿接着问:“黄家慧,你是去找人的,这个吕小姐并不是你要找的人,没理由管她要号码。”
“警察同志,吴老师说走就走,走前都不跟我说一声,我当时心里很乱,哪有心情跟吕小姐闲聊。留她电话是因为吴老师有幅没画完的画拉在屋里,我是一下班就去的,肩上背着包,手里提着东西,我又没车,当时拿不走,只能管人家要个号码,下次再去拿。”
这就是《日落》没被吕璐当垃圾扔掉,一直留在12-02室的原因。
尽管这个情况需要进一步查实,就算能够查实对案件侦破不一定有价值,但总算解开一个谜团。
“从吴澄回老家到他再次来深正,这个时间既不算长也不算短,明知道那幅画拉在新桥小区,又有新房客的电话,你为什么不去拿?”
越扯越远,这跟吴老师的死有关系么!
黄家慧被问得一头雾水,但看到常彩燕那张冷若冰霜的脸,还是很配合地说:“我站门口看过那幅画,只画了一半。后来给吴老师打电话,提过那幅画,吴老师说画着打发时间的,就算拿回来也不会把它完成,说可惜了一张画布。”
“所以就没要?”
“毕竟我住在隆华,上班在啰湖,去新桥小区太远。”
似乎意识到韩博对一个画家放弃一幅画觉得有些奇怪,黄家慧又补充道:“吴老师生前画过三百多幅画,其实画得都很好,水平都很高,可他自己对其中一百多幅不是很满意,画完没多久就毁掉了。”
刚才提到的情况与吕璐之死可能存在关系,现在这个情况与吴澄之死同样有可能存在关联。
韩博紧盯着她双眼,追问道:“这么说吴澄先生在这个世界上有近两百幅作品,你帮他贱卖掉三十多幅,还有一百多幅在哪儿?”
“警察同志,说出来您或许不信,吴老师来深正前从来没卖过画,甚至从未想过靠卖画维生,他只是想让自己的作品体现出应有的价值,包括听我的建议去假拍炒作都不是为了钱。”
“回答问题,那一百多幅画在哪里,别顾左右而言他。”常彩燕再次敲敲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