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有些事你有时候真不一定能想到,只要是人都不可能面面俱到。”
正说着,坡顶出现几个人,穿得是便服,但一看便知道是警察。
韩博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下来,带头的民警举手敬了个礼。苗文韬跟陪同他和余科长来的民警点点头,民警立即爬上缓坡,带领刚来的人消失在视线里。
技术民警,勘查现场。
如此重要的现场,没有两三个小时搞不完,又不能进入现场,同样不能影响他们工作,韩博干脆不过去,摸摸口袋,翻出盒烟,拆开一人散了一根,又问道:“1.05案呢?”
“判断1.05案有可能是多人作案的线索不是我们发现的,是派出所的一个治安民警反应的。”
苗文韬从余科长包里取出一张地图,指着一个位置解释道:“由于现场距马路不远,在发现尸体的群众报警,到民警赶到的二十几分钟内,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群众,现场基本被破坏了。
那个民警赶到现场之后的主要工作是维持秩序,也就是说在外围。他在这个位置发现一个烟头,离尸体所在的地方相距十几米,不敢确认是看热闹的群众留下的,还是凶手或凶手的同伙留下的,当时就没跟上级说。”
“苗队,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当天出过现场的人我全问过,有当面问的,有打电话问的。问到他,他欲言又止,当然要刨根问底。”
时隔一年多,烟头肯定是找不到了。
就算那个派出所民警留个心眼,把烟头保存下来,如果从烟头上检不出嫌疑人的dna分型,一样没什么意义。
关键是烟头出现的位置!
韩博紧盯着地图看了十几秒钟,沉吟道:“可能是看热闹的群众留下的,也可能是凶手留下的,还可能是凶手的同伙在路口望风时留下的。”
“嗯,我就是这么分析的。”
苗文韬笑了笑,接着道:“另一起案件的疑点其实是专案组发现的,他们当时找到一个目击者,但目击者年事已高,一会儿说好像看见几个影,一会儿说可能看花眼了,到底是不是案发当晚看见的也不敢确定,这份笔录也就没放进材料里。”
“12.18案呢?”
“老余,你分析的,你跟韩处说。”
“死者尸体没火化,我没解剖过,但我问过市局法医,我发现几处伤口的角度很蹊跷。如果有人捅一刀,他可能猝不及防,第二刀第三刀呢?在没有死亡的情况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老余习惯性的比划起来,生怕年轻的领导看不明白,请苗文韬一起帮着演示。
韩博反应过来,凝重地说:“行刑式的,极可能有人攥住死者的双臂。”
“如果死者当时昏迷这个分析就不成立,因为凶器不只是水果刀,还有一块板砖,死者头部还有钝器伤。”
“捅了之后再用砖头砸,还是砸了之后再用刀捅的?”
“应该是捅了之后再砸的,这一点从颅骨损伤的角度上能分析出来。”
“这么说基本可判定是多人作案。”
“可能性较大,但也不能百分之百肯定。”
这些是基于现场和尸体分析的,现场可以伪装,尸体可以任意摆布,在真凶落网之前确实只能猜测。
不过种种迹象表明应该是多人作案,可他们的犯罪动机是什么,他们到底图什么?
这个问题想了一天,愣是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韩博干脆不想了,同二人一起爬上坡顶,来到厂区里废弃的一间配电室外,一边低声交流,一边等里面的勘查结果。
“报告韩处,我们发现五个脚印,正在拓印。”
“别把我的给拓下来,”苗文韬指指一个民警所站的位置,提醒道:“我那会儿没注意,往里走了两步。”
“苗队放心,您的足迹比较新,一眼就能看出来。”
“能看出来就好,你们忙你们的。”
这地方一般人不会来,多出的几个足迹极可能是凶手留下的,韩博有些激动,正琢磨能不能通过脚印查到凶手,正在拓印足迹的一个民警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韩博下意识问。
“报告韩队,这个足迹不太对劲,23.5厘米,37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