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和武警天天出操,天天练兵,我们不具备这样的条件,但不训不行。我们要面对的是凶残的毒贩,不是一般犯罪嫌疑人,侦查、抓捕过程中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训肯定比不训好,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缉毒非常危险,确实有这个必要,程文明抬头问:“训练多长时间?”
“每人每年至少一个月,我和孔政委一样参加,我们不能脱产训练,只能搞特殊化,跟外面学驾驶一样计课时,一有时间就过去跟同志们一起摸爬滚打。”
“他四十多岁,体能跟得上么。”
“我开始没把他算进去,他自己要参加的,我跟教官打过招呼,四十好几不比年轻人,训练强度别搞那么大。”
“你行不行?”
韩博拍拍腿,装出一副很痛苦地样子:“平时自认为身体好,结果跑2000米就要人扶着走。钱支队更惨,1000米跑完不能动了,你来前还说腰酸背痛呢。”
公安是准军事化管理的单位,不是现役部队。
平时又有那么多工作,许多民警三天两头加班,哪有时间锻炼身体,何况上了岁数的民警。
程文明不觉得奇怪,想了想突然笑道:“小任绝对没问题,他天天坚持锻炼,以前住老丈人家,住柳下,上班在良庄。他既不开车也不坐车,天天跑着上下班,一天两个三公里。”
在市里跑跑步,锻炼身体很正常。
在农村天天跑步,夏天穿短裤,冬天有时候也穿短裤,跑得满头大汗,有这个力气不如下地干点活,老百姓以为他脑子有问题,人送绰号“任大傻”。
这事韩博不止一次听说过,忍不住笑了。
主楼参观完去副楼,以前是职业学校的食堂,上下两层。
大食堂被隔开了,靠近厨房的一边依然是食堂,右边是大会议室。二楼宿舍,原来就是教职工宿舍,支队三十多个民警,一半家在市区,像小任这样的可以一人分到一间。
“这是干什么的?”程文明被前面的一排小房子吸住了,一脸百思不得其解。
“警犬宿舍,搞好之后从警犬队调两个人过来,把搜毒犬一起带过来。”
“搞小警犬队?”
“警犬追踪,警犬气味识别虽然不是很靠谱,搜毒还是可以的。以后一时间就带警犬去娱乐场所、车站机场码头、治安卡口嗅嗅,能嗅出毒品最好,嗅不出来也能让毒贩知道想把毒品带进南港很危险。”
老领导大展拳脚,自己却只能坐在轮椅上。
程文明非常失落,沉思了片刻冒出句:“回头跟李固说说,让他留意留意,看能不能给你提供点线索。”
“他现在怎么样?”半年没见贼猴子,韩博突然有点想。
“谈了个对象,在网吧当网管,刚二十岁,中专生,挺秀气,已经同居了,他居然能找到这样的对象,真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哈哈哈,千万别这么说,应该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有李固在,过去半年的日子过得很精彩,一点不闷。
程文明点点头,接着笑道:“他现在路越来越宽,要不是担心没人罩早跳槽了,嫌我们公安奖金少,普通案件一两百,只有大案才能上千。给烟草干多有搞头,前段时间协助烟草稽查逮着一面包车假烟,奖金三万多!”
烟草专卖局其实就是烟草公司,烟草公司多有钱,他们追求的是销量,是上交多少利税,谁在南港卖假烟、走私烟或市外烟就是跟他们抢生意,所以打击起来毫不手软、绝不留情,在线人奖励上也舍得花钱,据说最高能达到案值的40%。
干线人能干得风生水起,也是一个人才。
韩博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钱晋龙快步跑了过来,先跟程文明打了个招呼,旋即到他耳边:“韩支队,三中队何安文的线人搞到一个线索,关于骆豪的。”
骆豪,南港缉毒警耳熟能详的一个名字,不光警察知道,许多贩吸毒人员也知道,但也仅仅知道这个名字。
他到底是男是女,什么地方人,今年多大,一无所知。
从92年南港第一次发现海-洛-因到现在,大小毒贩打掉一批又一批,唯独没逮着这个骆豪。而他的毒品却时不时出现在南港,海-洛-因、冰-毒、摇-头-丸、麻-果,只要是毒品他什么都贩,“经营范围”很广。
贩毒十年,这个名字几乎成了一个传说,有人怀疑有很多骆豪,许多毒贩是打着他的幌子在贩卖,把骆豪当成一个“品牌”。而禁毒队这些年破获那么多起毒案,抓获那么多贩吸毒人员,每次都顺藤摸瓜往上查,结果涉及到骆豪的都没能查到源头。
这说明什么问题,说明骆豪是事实存在的,这些年一直在活动,以至于在省厅禁毒总队都挂了号。
蒋辉虽然很狡猾,但也很疯狂。
相比之下,骆豪才是真正的狡猾,反侦查能力、谨慎程度比蒋辉不知道高几个等级。韩博沉思了片刻,低声道:“宁可信其有,你先组织三中队民警研究研究,我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