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一大堆妇孺,正当年的壮年男子只有四个,另外还有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以及先前开门的老头。
从体态上面来看,这些家伙都是修行者,且修为不错,难怪杜队长不愿意得罪他们。不过此刻他们都吃了些苦头,要么腿瘸了,要么脸肿了,更有几人被五花大绑,如同粽子一般,嘴里面还堵着袜子。至于其他妇孺,哭天抢地,撒泼打滚,结果被饱以老拳后,便老实了些。
杜队长是本地特勤局人员,自然了解金刀卢家的情况,一边感慨特勤一组的战斗力,一边对我指点道:“那个老头是卢世超的小叔,叫做卢可风,在鲁东道上也是一号人物。旁边几个壮汉是卢世超的本家兄弟,那两个少年,是卢世超的两儿子。陈副司长,你抓人可得有证据啊,要不然以卢世超的影响力,到时候他去上面一闹,事情可真的有些麻烦呢……”
他还是有些胆小,临了不忘叮嘱我一句。我却哂然一笑,从墙头一跃而下,走到老头的面前,盯着他好一会儿,说道:“老伯,我们又见面了!”
老头性子暴烈,不但全身给绑得结实,而且嘴也给堵住了,十分痛苦。面对着满脸笑容的我,他的脸和脖子都憋得通红,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忿怒不已。张励耘将他嘴里的臭袜子拔出,老头便是一口痰吐向我的脸,大声嚷嚷道:“你这狗贼,有关部门的鹰犬,你还真当自己是几百年前的锦衣卫吗?你们这么明目张胆地冲上门来,不分良贱地一通乱抓,别以为没人管,我认识好几个老伙计,一样制得住你,我……”
他满腹牢骚爆发,然而瞧见自己的那一口痰冲到我的脸前,就被一股炁场屏蔽,如柳絮般滑落而下,脸色顿时就变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微微露了一手,瞧见这老头消停了点儿,这才满意地说道:“老伯,这个世界上呢,尊重都是相互的,你若是安安稳稳地配合,我自然礼遇有加,但你若将我当做傻子,我不介意将你绑成粽子。你觉得如何?”
老头虽然被我镇住,不过却依旧不服气,目光游离一阵,瞧见了我旁边的杜队长,顿时就来了劲,冷然说道:“杜锦瑟,你这个狗日的,亏我跟你父亲还是世交……”
我笑着瞧了一眼旁边的杜队长,故作诧异地说道:“哦,老杜你还跟卢老伯有故?”
杜队长尴尬地说道:“呃,咳咳,都是鲁东道上的,自然并不陌生。陈副司长,我的意思是,金刀卢家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人家,如果没有证据的话,手段最好还是不要这么激烈的好,您说呢?”
我望着一院子愤愤不平的脸孔,并不搭话,走到那两个少年的跟前,问道:“你们两个,哪位是子文,哪位是佳一?”
地上的少年一个体格雄壮,一个稍微显得文弱一些,都是桀骜不驯之辈。体格雄壮的少年瞪着一双牛眼睛,冲着我怒吼道:“小爷就是卢子文,你这有关部门的走狗,有本事便杀了我,小爷若是眨一下眼睛,就是你孙子!”
我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巧的录音笔,高声喊道:“我给大家听一段录音,大家安静!”
空气陡然安静下来,我打开了录音的播放键,紧接着从里面传出了音质并不算好,但是还算清晰的声音:“小爷,外面的那帮鹰犬走了?”
“嗯,走了,开出村子了,咱金刀卢家的名头到底还是响,上面又有人,他们哪里敢乱嘚瑟!”
“小爷,这事儿要不要通知一下我爹?”
“子文,对,这事儿得赶紧通知你爹,若是让那些人晓得蒋家沟、新庄、沙岭村和破庄子的事情跟你爹有关,他又没有防备,只怕会被突然袭击……”
“那我现在就收拾东西,赶紧过去?”
“不用,先等半个时辰,看下周围情况,如果没有人监视,你和佳一就趁着夜色过去……”
院子里一帮喊冤的家伙听到录音,顿时面无血色。刚才还倔强无比的少年,脸上惨白如雪。
我揪着那少年的脖子,用一贯平静的声音说道:“子文,你不是要去找你爹吗?正好,我找他也有事,不如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