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澜碍于他显眼的身份,无法前来相送。
他只是为我亲手系了斗篷,他的动作很慢,很仔细。
甚至不忘将兜帽翻了上来,仔细压住我的眉眼,最后只道了两个字“去吧。”
这样说着,他却又扯下我的兜帽,一手狠狠托上我的后脑,极用力地吻在我的眼尾上,当这个吻结束的时候,他才似惊醒般猛然回过身,负手立在帐中,他的身形笔直,再也没发一言,只是仓促地挥手,做了个让我离去手势。
我深深望了他最后一眼,道:“我定会守诺。”
说罢,我也不再多言,被元贞引着离去了。
元贞手执令牌,一路畅行无阻,直将我送到陇西关外才分别。
黄沙狂风间,此间只有我一人一马,我回首向陇西关望去,竟不敢相信如今我当真重获自由,那是一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
我翻身上马,控制不住力道,用力一勒缰绳,马儿扬起前蹄,发出一声长嘶。
我张了张口,从喉咙中挤出一声:“驾……”
马儿被我驱使着小步跑了起来,仿若清思殿内那匹马驹,毕竟在那个地方,再快也是不能了。
我被颠簸着,环顾这四周被黄沙所覆盖的残垣断壁发怔,不知怎的,我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逐渐放开了些许,又道:“驾!”
马是好马,它放开步子跑起来,端是又快又稳,我的耳边又响起那熟悉的马蹄疾驰声。
我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内心激荡,一挥马鞭,放声大喝道:“驾!驾!驾!!”
我一路飞驰日夜不歇,行了几日,终于回到了祁山。
再见裴山行,所见到的一切却完全不似我来前所预料的。
老裴见了我,顿时又惊又喜,握着我的肩大笑起来,不待我问,他便带我巡视军营,只见这支精兵早已整装待发,兵士各个目光炯炯,哪里有他上报毫无战力的模样?
裴山行仿佛生怕我不信似的,召集了兵将演练,他立在高处,陡然一挥令旗,立时一声鼓响随他而起,下面黑压压的骑兵回应他的是一声杀气腾腾的“杀!”
他二挥令旗,只见原本一字排开列出冲锋队列的骑兵飞快地变了阵,以十人一组飞快地散了开来,老裴含笑对上我的眼神,他再挥令旗,只见阵型再变,骑兵改为三层,第一排持盾,第二排持长矛,第三排留在原地搭出强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