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又是一鞭落在背上。
谢时洵冷道:“小畜生,由得你挑么?”
我顿时气懵了心,怒吼道:“我不是!若我当真是畜生,是狼是虎,我早在那日一刀割断谢明澜的喉咙了!你可知有多易如反掌!”
一片寂静中,谢时洵停了手,我回头望去,见黑暗中一个浅淡的身影扶住桌角,咳了起来。
我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喘息,见他这番模样,意识逐渐回笼,我紧张地望着他,道:“太子哥哥……”
恰在此刻,只听“咔”的一声,我与他不约而同地望去,见是计时的欹器发出的。
谢时洵望向那处,抚着胸口缓缓站直了,慢慢道:“这一次发作的时辰过了,你做得很好。”
我心中骤然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只是本能般道:“太子哥哥……”
他走过来为我解开手腕的束缚,我就势扶住他,道:“我……我不是有意……”
谢时洵一手推开我的脸,道:“至于旁的账,下次与你清算。”
第20章
半晌后,我趴在床上,盯着床头的一粒灯光发怔,直到一阵清凉涂上我的背部。
谢时洵的气息很是浅淡,却又似沁入了我的每寸身心。
我抱着枕头,将脸偏了过去,不肯看他。
视线所及处,厚重的窗帘泄了一丝春光进来,我没来由的想,今年的春天真的很好,是我见过最好的春天。
说的是“最”,可是我又回忆不起之前的春天是何等样子的。
这十年中,我似乎被独自被留在那个深冬。
鼻尖一酸,我埋进臂弯中,将眼中若有似无的雾气蹭掉了,虽不看他,却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在床板上胡乱划过,摸到他衣袖的一角,便停住了,紧紧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