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更衣后,我算着谢时洵午觉该醒了,便去他屋中看他。
江南的气候对谢时洵似乎也有所裨益,感觉他到了江南后咳得少了。
他揽着我随便翻了几页书,道:“玩得尽兴么?”
我连连点头,与他说了些放鹰纵马的趣事,谢时洵今日耐性甚好,都饶有趣味地默默听了,他又取出海图,道:“你看了这么久,想好要去哪里了么?”
我点头道:“嗯,”我指着一处小岛道:“婆利,我听一个出过海的伙计说,那里气候宜人,民风淳朴,是个再好不过的地方——尤其是它离这里很远,无论什么恩仇,都再追不到那里去啦。”
谢时洵道:“好,就依你。”
我顿时开心起来,道:“这一去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可要在江南呆够本。”
谢时洵一下下顺着我的发丝,吻了一下我的额头,道:“恐怕还要做一件事……”
我笑道:“什么?”
谢时洵正要说话,却忽然咳嗽起来,我忙为他端来茶水,他这一次咳了很久方自平息下来。
他接过茶杯,饮了一小口茶,慢慢道:“来人,把他绑了。”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把嘴堵上。”
谢时洵负着手慢慢走着,我盯着他的纤长背影,只觉气得要呕出血来。
绳索将我的双腕勒得太紧,那几个护卫上午还有说有笑地陪着我去城外打猎,现在一拥而上给我按住捆上绳索时也未见得一分留情。
我边走边挣扎着和几个押送护卫较劲,谢时洵忽而在一个临水亭台边停下了,他回过头,神色如常道:“这里的景色很好。”
我口中也被勒了布条,此刻口不能言,只颓唐地随意扫了一眼,见眼前碧波荡漾,沿岸垂柳轻拂,确实是一派美不胜收。
谢时洵口中赞着景色,眼中却只是望着我。
半晌,他轻轻道:“你不再多看些时候么?要知你再得见此景,已是半个月后的事了。”
听得此言,我更是又气又惧,更添了一层被他算计的憋闷感。
他复又转过身向前行去,道:“你也不必不服气,我从未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