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好像,真的承认了似的。
见苏阁老面色紫涨,谢明澜恨入心髓的模样,我顿时觉得十分快活,身上一抽一抽的疼都轻了几分,我只顾放声大笑起来。
可惜偌大的场子,除了老裴,没人捧这个场。
谢明澜像是气懵了心,不停点头道:“好,好一个顽劣难驯的九王!”
说着,他又扬起马鞭,雨点般落在我身上。
不知有意无意的,一鞭捎上我的眉间,顿时血流如注,顺着我的眼睫哗哗往下淌。
谢明澜尤不解气似的,边狠命打边斥道:“你被你敬爱的先太子教了十年,教出谋逆逼宫,通敌叛国来!现如今竟然仍不知悔改!”
我不肯低头,仍直视着他道:“我本就是个无药可救之人,是太子哥哥错看了我,不是他的错!”
谢明澜仿佛觉得很讽刺似的轻笑了一声,他带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怜悯,对我道:“你的太子哥哥,没有错看你。”
我不自觉瞪大眼睛,怒道:“闭嘴!你也配提他!你这个怪——”
谢明澜道:“为何不放你去封地?为何要将你困在京中?这么多年你可想过?”他有些幸灾乐祸道:“他虽然舍不得杀你,但也知道你将韬晦待时,早晚会反!”
阳光正好,我却忽然如堕冰窟。
一阵尖锐的耳鸣险些刺破我的耳膜。
我晃了晃,望着一滴一滴落下的鲜红,它们在泥泞的地上汇成一滩血泊。
谢明澜的声音像是隔着千万里,他仍是道:“他期望你留在京中为他守陵,可以消磨性子,忘却恨意,好好活下去,可是你为何这般不争气?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
我仰起头,鲜血渗进我的眼睛,疼得要命,我固执地对他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谢明澜道:“太后驾薨之日,程恩千方百计躲开朕的眼线,拼着一死跑去明言劝你,你为何不听?朕屡次暗示,你为何一意孤行?最后那日,朕让你在先太子灵前自省,给你机会坦白,你却省出什么?执迷不悟,谁能救你?”
我恍惚想起,那日程恩递上细麻素带时,似乎是对我说了什么……但我当时心神大乱,什么都没有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