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和这个人,平素不靠谱,今日倒还尽了份心。
我其实从方才开始,便觉得后背泛起一阵一阵从前没有的痛感,右手想要握紧时总觉无力,我隐隐觉得也许是哪里伤了经脉,想到若是治不好,以后又要阴天下雨又要多挨一重罪,心更是渐渐凉了。
心里虽这么想,嘴上却没什么可说的,只与玉和说些不打紧的废话。
“别怕。”
聊着聊着,玉和忽然没头没尾地道了这么一句。
我怔了一下,听他又缓声道:“我是齐国国师,是栖云山百年难遇的大炼师,是圣英太子的出家代身,有我在此,邪崇沉疴不敢来缠你。”
不知他如何看出来的,我顿时有些感动,但是忍了忍,还是忍不住睁开眼睛道:“你当我不认识你?”
玉和坐在我床边,正翘着脚,把玩自己道冠垂下到鬓边的坠带,哪有在外人面前那清冷出尘到令人不敢亵渎的大国师一分影子?
他侧头看着我一笑,道:“不信?让贫道为你加持加持。”
说着,他一手抵住我的额头,一手隔空比划了半天,要说这个国师也不是白当的,他道冠正束,捏诀手势颇为好看,端得是一副国师样子,他管这个美其名曰“隔空画符,已入化境”。
我有些好笑,任他胡闹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画完了,我也越发困倦了。
我翻身向内,朦胧间忽然想起问他:“你画的是什么符咒啊?”
他笑道:“祛病符,睡吧。”
这个祛病符到底灵不灵,不好说,不过若是他画的是催眠符,那便灵极了。
意识即将消散之际,好似有人轻轻说了一句:“傻,是替身符,我替你。”
这一睡,再醒的时候竟然已是夜里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苏喻的药煎到哪去了,我怎么没喝到。
不同之前那次,此刻我又渴又饿,撑起身想要开口唤人,这次认真环视了一眼屋内,这才发觉这里竟然是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