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正准备刷卡进门的手放下来,疑惑道:“怎么了,有事啊?不去可不成啊,咱们这次巡演这么成功,公司那边肯定是要借此大肆造势,到时候各路媒体记者的也要做后续宣传,算是给你们明年劲头提前做个铺垫,你——”
井寒打断他:“没有明年了。”
张远:“……”
众人:“……”
走廊里的空气在一瞬间凝固。
张远目光紧紧锁在井寒脸上,片刻之后,嘴皮开始不自觉地打颤哆嗦起来,但就是说不出话。
钱松打量的眼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刚刚结束最后一场演唱会的脑子还有点没从极度亢奋中缓过神来,嗓音也略带沙哑:“寒哥……没、没明年了,是什么意思?”
井寒看了看自己的主唱傻弟弟,又看了看静立在周围,明显已经反应过来,表情却依旧难以置信的波仔和安达,笑了一下,才回答说:“对不起兄弟们,我……决定退圈和公司解约了,所以,这场演唱会,应该是我最后一次以calm键盘手的身份和你们站在一起,我——”
话音未落,刚才直白提问的始作俑者就突然一声爆喝,随后一个箭步朝井寒冲了过来!
钱松一把拽住井寒的衣领,不只是因为太过激动所以不能自抑,还是因为力气太大而产生的正常现象,小主唱整条手臂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抖,同频共振的,还有钱松惊怒的吼声:“什么叫最后一次?这就是你说的最后一次?!你解不解约我管不着,但是你要退、退团……你走了,想没想过calm怎么办?!哥几个儿怎么办?!”
井寒一张疲惫至极的脸此时更是苍白,他垂着眉目看着钱松掬在自己下巴尖下的手,指尖微动,却最终放弃拉开他,只是有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波仔和安达站在两人斜后方,乍一听见井寒刚才那几句话,同样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直接被炸晕圈了,但毕竟年龄稍长钱松几岁,就算心里已经被这当头一棒敲得找不到北了,此时状态还算镇定平稳,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向前一步,试图将马上就要理智崩盘的钱松拉开。
“小松放手!”
“好好说!”
“我怎么好好说,我没法好好说!”钱松眼睛死死盯着井寒的脸,咬牙道:“倒是有人说的比唱的好听——当初说什么不会走不会离开的鬼话,说什么放不下大家放不下calm,现在呢!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啊,啊?!我就问,你走了,咱们calm怎么办?!单飞,还是直接解散?”
一句话,再次让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在这无声的缄默之中,井寒的视线逐渐模糊,他看着钱松眼睛里越积越多的湿意,刚想哄他一句“别哭”,突然感觉到自己眼角有温热的水汽坠下,划过脸颊时,留下一串冰凉的湿痕。
原来是自己哭了。
“calm解散还是单飞,需要公司高层和团队商议决定。”过了许久,就在巨大无边的沉重感将要吞没众人之际,站在自己房间门前的张远忽然开了口,一句之后,他飞快抬手抹了一下眼尾,生生将自己在此时逼出了一个经纪人应有的做派,竭力控制着声音说,“或者……这两者都不选,最后的结果是新成员加入,代替井寒原有的键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