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出门前装备拾掇的比岑易充足些,手机架在手机支架上,角度也好看些。
纪初谣拿起桌上跟岑易同款的卡通生日帽,在他追问下变得稍显迟疑,但还是道:“要戴吧,大家生日不都会戴吗。”
“喏。”她说着把帽子凑近镜头,就好像两人真的坐在同一张桌上,进行彼此交接的仪式。
岑易凝着屏幕里放大了好几倍的卡通图像,有那么一两秒的时间,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当小孩哄。
没忍住牵开嘴角轻笑一声,妥协抬手将生日帽端正戴好。
纪初谣看他戴上,开心地笑了笑,转而拿起边上的长火柴盒。
“下面一起点蜡烛?”她征询他意见道。
“嗯。”
烛光点燃,相同的两个蛋糕,在镜头两端共同的燃烧着,光影交错间,像是重合在了一起。
一边是食堂强烈的白炽光照,一边是烘焙店温馨的吊灯摇曳。
原木色的餐桌和本白色的餐桌合二为一。
两人相对而坐。
纪初谣拍着手,絮絮唱着中英文“杂交版”的生日快乐歌。
她的音量压得有些低,简单的旋律,通过无线电的传播,飞越二百一十五公里的距离,覆在岑易耳边,软软糯糯的,像水波流缓,又像雪花轻挠。
十五分钟前岑易在校门口签收蛋糕时,还以为今晚会是他的吃播表演。
当时一面觉得好笑,一面因为观众是纪初谣而感到几分不赖。
不成想,她最后会以这样的形式——
“一同”给他庆生。
那些他曾狭隘以为无非这样、那样的生日仪式,此刻却莫名叫他生出点希望岁岁有今朝的心思来。
这样的夜晚,应该告白的,然后牵手,或许拥抱。
岑易想。
玻璃橱窗折射出街灯浅金色的大小光晕,蜡烛上的火苗温馨而细渺。
无声的情愫涌动在他们之间。
岑易费了点劲,才克制住自己跑去校外搭末班车回市区的冲动。
明天是诺顿期末考。
他是成年人了。
要学会稳重。
岑易微不可见地压了压手指关节,才勉强按捺下血液里那些格外活跃不安分的细胞。
纪初谣不知道岑易在想什么,一曲生日歌结束,兴奋期待地对他道:“许愿吧。”
岑易那儿静默了两秒,像被她这个提议难倒了一样,问道:“许什么?”
他十三岁的生日过后就已经不兴许愿这套,一时间还真想不出许什么。
“随便啊。”纪初谣耸耸肩,帮他诌了两个,“比如国赛一等奖?fa单人赛排名冲到亚服前十?随便许三个就好了。”
“哦。”岑易应了声,慢吞吞地双手交握,闭眼思考,过了会儿,他又睁眼道,“只能许三个吗?”
纪初谣笑,帮他做主道:“既然是十八岁的生日,上限十八个好了。”
岑易心想应该也没有那么多,这下非常认真地闭上了眼。
生日愿望:
存钱。
学好数学。
坚持电竞。
变浪漫。
纪初谣快乐。
“好了。”岑易睁眼,放下手。
纪初谣捧场地给他鼓了两下掌,两人一同吹灭各自身前的蛋糕,用小刀切了一块。
纪初谣吃了两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起道:“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就买了自己最喜欢的,你应该没有什么忌口的吧?”
岑易道:“嗯,这个就挺好。”
很香甜的奶油味。
岑易吃完一块,才马后炮地想道:
应该戒糖的——
因为太容易上瘾。
时间趋近十点,第二天还要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