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又取笑我了,”延青抖抖袖子,“我这样的性格,反倒是孑然一身更好一些。”
延青还是想往景瑟的方向提,也希望张崇山能够同意不伤害景瑟,可是张崇山明显没有再谈下去的心思,客套的两句,他匆匆忙忙的回了府。
冬天的夜晚是漫长的,景炎坐在营帐里给叶一眉写信,他这儿已经飘起了雪花,想来叶一眉那儿还是入秋天般凉爽。
“你送的冬衣我已经收到了,厚实的很足,够我撑过整个冬天。上衣暗袋里的那朵花我也看到了,捧着它,总觉得和你在一块儿。”
写着写着,景炎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之前的日子,事实上他同叶一眉在一起的日子并不长,还有好大一段时间,为了避嫌,两人见面连话也不敢多说。可现在想起,景炎的心里头都是甜的,仿佛那一时的时光,只要挑出一刻钟来,就足够他回味整个夜晚。
天蒙蒙亮,景炎将信收了起来,想让人送出去,可是刚一撩开帐子,他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大对劲儿。
高铁祖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咱们的将士病倒了,大半上吐下泻的,也不知道为啥。”
“什么时候的事儿?”
“一个时辰之前下面的人报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天冷了,将士们饭菜搁凉了才吃闹肚子,可现在我瞧着情况不大对劲儿。”
“走,看看去。”
景炎连大氅也来不及穿,跟着高铁祖朝外头走去,一路上不少将士蹲在地上捂着肚子。
“昨晚上吃了什么?”
“都是从仓库里运出来的东西,守仓库的也都是咱们自己人,不知怎的突然就成这样了。”
“这样,高将军,你带几个人到仓库看看,我在这儿问问情况。”
张崇山带人去粮仓,景炎则蹲下,询问今日的情况。
“我也是早上起来不舒服的,本来去茅坑那边蹲着,可是里头已经蹲满了弟兄们。”
“昨天的饭菜没什么异样,前一批兄弟去值守之后,我们这一批换下来去吃了饭,虽然确实凉了点,可平时也都是这么过来的。”
“色泽,口味也都和平时的一模一样。”
这边景炎问遍了,也没问出情况来。那边高铁祖刚到粮仓,发现守粮的人也病了,蹲在地上面如菜色。
“已经叫过大夫了,大夫在前头忙得不可开交,我们只能在后头忍着。”
“昨天可有其他人来过?”高铁祖叹气。
“一直都是按照往常的规矩来的,并没有闲杂人等。”
“嗯,”高铁祖点点头,翻了领取粮食的记录之后,将领取过粮食的人都叫到了一起与守粮的人蹲在一块。
可是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军营,生病的人痛不欲生,幸存的人则是惶惶不可终日,景炎到前头去安排值守,后面高铁祖鹰一般的眼睛在他们几个的脸上来回巡视。
“把运粮取粮的任务交到你们手上,是因为我足够信任你们,你们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人,可现在咱们中间有了别人的人,你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好好想一想吧,有什么能说的都说出来。”
这些人也是病着的,蹲在地上本就痛苦不堪,还要承受高铁祖来回巡视的目光,纷纷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