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小福子的阻拦,景炎大步进了养心殿。
皇上疑神疑鬼了一个早上。心神俱疲,正靠在软榻上,听到动静,见景炎走了进来,怒道,“没规矩的东西,进来也不让人通报一声。”
景炎仿佛没听到一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父皇,我听说您这有郑板桥的真迹,能不能给我。”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自始至终连一句儿臣都没有,皇上大发雷霆,当即抓起桌上的砚台扔了下来。
景炎不躲不闪,砚台正砸在他的肩膀上,连疼也不叫一句,景炎磕了个头下去。
“谢父皇赏赐,我想要这个砚台想了许久了,所以您能否把郑板桥的真迹送给我。”
“疯了,”皇上走了过来,想要把他拎起来,可是没那么大力气,最终又放了手。
“我没疯,我就是想要郑板桥的真迹,昨天晚上我校对古书,看到了对郑板桥的赞赏,实在是放心不下,我哪儿现在就缺一个郑板桥的真迹了。”
说罢,他竟然对着皇上连磕了九个响头,若不是皇上摁住他,他还要一直磕下去。
对于这个儿子,皇上既防备又给予了极高的期望,看他疯成这样,捉摸不透,赶紧让小福子叫了太医过来。
景炎抱着那砚台不撒手,就当着皇上的面,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摸了一个遍,摸完之后赶紧揣到怀里,生怕被人给抢了去。
影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房梁上,皇上看了一眼景炎,到外面见了他们。影卫将景炎的所作所为告知皇上,还说他嘴里一直念叨着想要郑板桥的真迹。
皇上头疼不已,挥挥手让他下去,回到养心殿,看景炎依旧跪在地上,喃喃自语。这场景触动了他为人父心中柔软的一面。走到景炎身边,他蹲下身子小声道,“想要就跟父皇说,父皇也不会不给你,干嘛要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景炎抬起头来,原本混沌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清明。
“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郑板桥的真迹,给我。”
说话间太医来了。
诊断过后,太医说景炎是思虑过甚,魔怔了。
皇上挥手,让他下去,命人取来了郑板桥的真迹,放在了景炎面前。景炎飞快起身打开了那幅画,从头到尾细细的看了起来,转眼间午饭的时间已经过了,他依然虔诚的站在那幅画面前。
皇上就那么陪着他站着,小福子进来劝了好几次都不管用。
流传于街头巷尾的真命天子,一夜之间魔怔了,到处收购破烂就算了,竟然还进了皇宫跟皇上要东西,一时间群众哗然。
“传言就是传言,我说这么个疯子怎么能够当皇上呢。”
“可不是吗?这乱七八糟的话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挨千刀的嘴里传出来的。”
此时,那个挨千刀的正静静的坐在茶楼的上方,他的面前摆着一杯清茶,对面则坐着两位先生。
“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让他给逃掉了,不过没关系,时间还长,咱们总是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