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如积水空明,男子立于庭中石桌边,挺拔的身影迭加在苍竹斑驳上,仿佛不存于世,只是一具飘摇的遐思。
“公子。”她出声惊动这静谧的画面,男子没转身也知道来者何人,招了招她:“来坐,我有礼物送你。”
官稠浓放了手里的云片糕,打趣道:“公子怎得开窍了?”
沉白霜无奈的摇了摇头:“今日受你招抚甚多,沉某心愧。”
女人却板了脸:“公子的意思是不把我当自己人了?”
沉白霜又无奈的摇了摇头,解释道:“女人的心思当真猜不得,你总是为我操劳,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
官稠浓心尖一颤,便多了几分失落,沉白霜总是如此,他给你温柔,却从不越界,总把一切把握在一个刚刚好的境况。只是这样的温柔,未免有些残忍。
沉白霜从让开身,一把有些古朴的琴显露了出来。见官稠浓眼露惊喜,他才有些放心,开口介绍道:“听闻你善琴,想起来之前库房里有一把,便拿来赠你。”
官稠浓眼中更多动容,抱了琴坐下,颔首调弄。“这么回想起来,我倒是有太久不曾弹过琴了。”
五指翻飞下,琴音渺渺,似嗔似恨似悔似痴。
沉白霜能懂官稠浓的琴,就像官稠浓懂他一般,他听她昨日之痛,心也怜她命运凄苦,可他们两之间,有时候好像一句话都嫌多。但却又好像差这么一句话,不过沉白霜不打算说出口。他惯常内敛,难以迈出第一步,所有有时候他会觉得两人现在这种关系或许刚刚好。。
“公子应该知道,送琴的意思吧。”官稠浓喝了点酒,漆黑的眼盯着沉白霜。他有些慌,这么些日子来,他们好像极少对视,或者说自己心有愧根本不敢去瞧。此刻看着官稠浓的眼睛,沉白霜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公子知道的,对吧。”虽然是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官稠浓在他愣神时已经逼近到他身前。近到他似乎闻到了女人身上淡淡的香,他垂下眼不知该如何作答。
官稠浓没有再开口,她不想逼沉白霜,作为一个执行者她知道在一个什么样的度内是最好的,她径直立起身子,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也假装没有发现沉白霜已经悄悄红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