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准备游上岸,月光从洞口投射下来,正好照亮了潭中心漂浮的那一抹红色身影。
这女子的面纱早已不知被丢往何处,脸上还有被树枝划出来的血印子,嘴唇没有多少血色。
一头长发荡漾开来似海藻般散在水中,一袭红衣如盛开在这潭水中央的海棠灿霞。
像残缺到完美的艺术品。
耿星月一时被惊艳地忘了呼吸。
反应过来后急忙将她抱上岸,大致检查一番,发现无碍后舒了口气。
这要是个男人,早就被她一枪崩了。
可这是个女人,何况还是美女,如何下得了手?
她无奈地叹息一声,随后又收集潭边的树枝,找了个避风处开枪生火,为此还浪费了一颗子弹。
忙活许久,她刚坐下烤火,这女人就醒了。
此时轻烟并未答话,方才的噩梦太过真实,反复端详四周光秃秃的岩壁她才慢慢平静下来。
她吸了口冷冽的新鲜空气,欲起身,不料牵扯到膝盖上的伤,痛得再次倒了下去,却死死咬住苍白的嘴唇不愿发出声音。
瞧见那隐忍痛楚的模样,耿星月心头不自禁掠过了一缕怜意。
生平见过的女孩大都娇柔温软,对自己这么狠心这么倔强的倒很少见。
她犹豫片刻,还是缓缓起身走了过去。
看着那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的脸庞越来越近,轻烟下意识警惕起来,攥紧双手往后一缩,“做什么?”
此人好像并无恶意,但目前她负了伤,无异于俎上鱼肉。
耿星月蹲下身子,淡淡地睨她一眼,“自然是为了帮你。”
她爱美人,无论是柔和纯情的,还是妩媚张扬的。
可人都有底线,她不是圣母。
这人总是招惹她,但她却连也讨厌做不到,自己对美女已经宽容到这个程度了吗?
她对自己很失望,心里十分不爽。
轻烟并没有因此放松,眉头依旧紧蹙,猜测着此人的目的。
耿星月将手帕放入潭水浸湿,不顾轻烟的阻拦,一手握住那玉质光洁的脚踝,一手掀开红色衣裙,露出一条纤细莹白的玉腿。
只是,这莹白的玉腿上血渍触目惊心,溃烂的伤口仍在冒出鲜血,上面还覆盖着一层黑褐色泥土。
见到伤口,耿星月皱眉,指尖顶着湿手帕轻轻触上去。
冰凉触感让轻烟浑身一激灵,膝盖不断传来阵阵刺痛,不由得身子一僵,跟着轻哼了一声。
仅这一声轻哼,娇中带了几分妖,柔中夹着几分媚。
魅惑的尾音似是带上了小钩子,撩拨的人心里发痒。
倒是惊得耿星月指尖一颤,僵在半空之上。
那心里,却是蓦地燥热起来。
她慌忙压下那莫名窜起来的火苗,细细清理好伤口,将外衣脱下撕扯成布条儿,轻轻往那膝盖上缠了好几圈。
轻烟看着这人手被冻得紫红,猛地想起方才应是她从将自己从冰冷的水中救起来,然后又拾柴生火。这洞穴内生火应十分不易吧,难为这双漂亮的手了。
她之前的态度明明那么恶劣,这人不但没有杀她,反而还小心翼翼为她擦拭伤口,似在呵护什么珍宝一般。
轻烟心里不由得有些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并非什么痛楚,而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许是自己太久未被这般对待,一时无法适应?
心里这般想,轻烟却盯着眼前俊俏的侧脸出了神,眼里闪过一丝未曾有过的温柔。
若自己是普通女子,或许能和她成为很好的朋友。
可惜....
“好了,注意伤口别碰水,”耿星月确认布条不会松动后,抬头对上那女子的眼眸,刚好错过那一闪即逝的温柔,“你叫什么名字?”
轻烟压下心里莫名的情绪,连忙别过苍白的脸颊,垂下眼帘,冷冷开口,“你是五皇子的人,大家迟早拼个你死我活,名字就不必知晓了。”
那目光轻轻地闪动,好似流转一缕淡淡的寒意。
叶云离果然是皇子…
耿星月唇瓣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缓缓站起来抱住双臂,“我可不是他的人,这次只是顺路。还有,我对你们的争斗没兴趣。”
她总感觉自己注定要被卷入权力斗争的漩涡,以前是,现在也是,像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轻烟却冷笑一声,难道她就有兴趣吗?
可她只是一枚棋子,这黑暗的日子好似永无尽头,看不到一丝光明。
她羡慕眼前这个女子,羡慕此人比她自由,羡慕此人能力非凡,她至今还不知这女子是如何杀的那叁人。
想到此处,轻烟眼神忽地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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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说:
是不是以为跳章了?((?x?))?
下章开始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