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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2 / 2)

出问题的三道宫门景明帝其实都是换过人的, 但此时依旧没有阻挡得住内部叛乱的人。

刘无端来禀:“陛下, 锦衣卫,金吾卫以及羽林卫已分调三门进行守卫, 西直门叛乱人员已经拿下, 其余两门正在热战。臣请旨……是否要宣兵部尚书?”

景明帝目光一凛,沉声道:“不必。你去密传兵部右侍郎徐复,不必惊动其他人。”

待刘无端走后他才看向沈迟:“君岁在这坐了也有一个时辰了罢, 有什么想法?”

沈迟倒是不急,轻笑一声:“都到这个时候了, 陛下信得过我?”

“信不信得过……除了庆王与朕,怕是没别的人比你更了解京城情况了吧。”

“陛下连几位肱股之臣都防着, 微臣可实在是怕兔死狗烹呢。”景明帝真实目的露出来之前,他自然不会先卷进去。

“朕防没防, 防的谁, 你难道不知道?你要隔岸观火, 也得看看走不走得到彼岸去。城破了于谁都无利。更何况,你若有篡位的心思,朕现在可就站在这里。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得清。”

景明帝并不认为沈迟已打消了篡位的念头,实在是此刻沈迟横插一脚来下手于他自己都不利。景明帝是有自己的思量的, 他未必控得住全局,但必须要能用得了人。

沈迟默了默,也不否认。只有庆王被解决了,他与景明帝之间才有机会较量。

“陛下停了早朝,将诸位大臣都禁在府中,现如今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如若不是陛下对全局已有成算,便是要破罐子破摔,开门迎敌了?我倒是想知道陛下以什么样的方法,既能将贼寇引进京城,还能防得了引狼入室。”

景明帝眸光微闪,至此刻也不见半分焦虑,淡声道:“果然不愧是你。这全局朕现在并未有十成十的把握,但京中军队,不是他庆王想控制便能控制的……”

“可陛下也该知道控制京城又不一定非得要军队。这数十年,庆王要培养人的话,也都已深入骨髓,将京城腐蚀得不像样了。”

“你太小看先帝和朕了,”景明帝看了一眼已堆积了两日的奏折,现如今那些内容都不重要了,“先帝看似平庸,实则暗中对京城安危早有警惕,先帝戒备比朕早。有些人,究竟是哪一方的探子还未可知。若真如你所言,现如今秦珩就已经坐在朕的龙椅上了。”

景明帝心里明镜一般,半分不提秦琇。能思虑长远,但当下局势却进退两难。

沈迟轻笑:“但至现在陛下还没将所有的探子分辨出来不是么?要不然您也不会挨个都禁在府内,不给对方机会,也断了自己的路。”

他现在说话真是毫不客气了。景明帝并不恼,只道:“还不到时候。”

“陛下要等的是庆王?秦珩到底还差了一点,所有把柄和筹码都被庆王捏在手里。那些流言他们自然会充分利用,澄清流言也只能是陛下与他当堂对峙。”

“对,”总算说到了点子上,景明帝不由得眸光一凝,顺着他的话继续道,“庆王如今还在秦地,秦珩进京另有所图,如今若是直接攻下,那朕的努力可都白费了。”

“陛下真的信庆王如今,就能老老实实在秦地待着?秦王的军队可都要逼近京城了,南方河京失陷,我不知道陛下暗中做了什么布置,只知道现如今的局面,极易引起民众心慌。京城如今是暂时稳住了,但庆王既然让秦珩选了这么一个日子,自然是有把握在最快时间内赶到京城的。”

景明帝似是一怔:“你可有庆王的具体消息?”

沈迟摇头:“并没有。但是陛下既然给了他们三天期限,怕是就这几天了。”

他顿了顿,脑中有一瞬念头忽闪而过,忽然道:“陛下既然提前知道三道门有问题,而今日又正巧是这三道门,这中间还隔了几日,又换了人,是否显得有些仓皇?”

景明帝倒是没意识到这个问题,轻一怔:“若是他们提前做好准备呢?”

“现如今正值隆冬,凌晨时分异常寒冷,无论是哪一方交战都极为不利,这时间防守的确是最弱的,但是他们攻击力也会相应下降。且河京失陷的消息,我觉得存疑。”

“河京先不说,秦珩这边的确有些不对劲,仓皇是有一些,但他们必然也是为这仓皇做好准备的,早晚都要来。”景明帝安安静静坐在上首,现在本该是早朝的时间,但这时候,宫外怕是都乱了吧。

不能再耽搁了。

“你说了这么多,于当下局势,可有对策?”他可不是来听他仅仅分析局势的。

“当下之急,先将京城守住再说。陛下既然要放庆王进宫,少不得要拖延一段时间。三道宫门仅仅是个开始而已,九门里若要出问题,便不会只是这三门。陛下将太多兵力放在秦王军队上了,可有想过若是调虎离山呢?”

景明帝眸色深了深:“河京朕另有安排,他们会的障眼法,朕也会。想拿下河京可没那么容易,只是那北调的三万人,怕是一时半会赶不回来了。京城守卫虽严,却也得想好退路,外围要有所戒备。”

殿中沉默半晌。外面朝阳已缓缓升起,相信很快就会有新消息传来。

沈迟眼睛眯了眯:“微臣可不认为陛下传召仅是为了这个。我对京城了解是了解,但还不至于就要到成为您独信之人的地步。”

他忽然啧了一声,原本紧张的气氛忽然有些松缓:“怀璧当初极力反对换九门提督内官,陛下信誓旦旦驳回,如今这局势,您还敢说与换人没有半分关系?当时不肯信她,如今肯信我,真真假假谁又能分得清。”

景明帝一直冷淡着的神情终于有些异样,面色变了变,还没来得及开口已被沈迟抢了先:“陛下,昨晚对我下杀令的是你,今早说信我的还是你。你昨晚想方设法将怀璧诱出城去,目的为何当真以为我半分也不知么?”

景明帝面上终于浮现出怒意:“你同朕的锦衣卫动手,朕还没跟你算账呢。”

“自保而已,我为何动手您不是最清楚不过么。”

“别跟朕装蒜!你跟前去,难道仅仅是为了救她回来?若是没你那场动静,没有你故意的暗示,秦珩根本就不会冲动到今早忽然进攻。这其中你究竟推波助澜了多少,真当朕一无所知么。”

沈迟竟轻笑一声,仿佛并不在意:“那陛下对这局满意么?提前几天而已,并不妨碍您的布置不是吗?”

“这样做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

“对我没好处,但对怀璧有好处。”对江怀璧来说,现在景明帝已经完全没有机会去算计她了。

景明帝沉默,随即只觉得有些嘲讽:“你绕了这么一大圈子,就是为了她?”

“这我可没绕,情势仍旧紧张,该面临的总会来的。但陛下将主意打到她身上,就不行。”

便是拿准了今日这情形景明帝能做的也不多,她能先安定下来。

“她既是已入过朝堂,同庆王交过手,从这件事里是一定脱离不开的。”景明帝声音平淡。

沈迟转身,声音掷地有声:“我会护好她。”

“你护不住她,”景明帝将目光转向一边,“庆王设的局里,她是重要一环,你要强制拆开,正合了他的意。而君岁,你对全局了解得再透彻,也不知道庆王在她身上到底都做了什么,连她自己都是局中人,并不知情。”

他从头到尾都很知趣地未曾提到朔雪长生,对原来他与沈迟之间的那个约定,也都闭口不言。

倒也不是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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