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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1 / 2)

然而很快宋汀兰便遣了身边人来给江府这边带了信,说是她要为祖父守孝,具体多长时间也未说。

江耀庭叹了一声只说成全她的孝心,再无其他。

当时宋汀兰出嫁时宋舍身子便已经不大好,如今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当年他于朝堂上已一张嘴横行霸盗的劣迹如今已很少提起,大齐建国以来生前便得封太师者又有几人?景明帝看起来对他咬牙切齿,实则还是欣赏的。

“他也就是性子直了些,是非分得太清楚了,容不得一点瑕疵。我至今犹记得三年前他不知内情于我患病在家时上奏将我骂了一遍,后来还去寻了你外祖父时的场景。”

“此事当时的确是陛下的一个局,这局是将周家算计进去的。只可惜了宋舍执拗,认死理,又因从前多有得罪陛下,在此事上栽了跟头。后来周家倒了以后,陛下也曾多次要复用他,他自己却以年老多病为由拒绝了。”

“我那时在宋家走动已经极少,去了才知道他那病是装的,”江耀庭轻一笑,却又摇摇头,“他于我算是恩师,也信得过我。对我说只是觉得面红耳赤争了那么多年似乎到头来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倒不如在家中含饴弄孙快活。但毕竟是欺君,他只能那么装,却没想到装着装着就成真了。”

“我知他当年是有些失望的,可陛下那些局,我却不能告诉他。原想着其实告诉他也无妨,又不想让他觉着这朝堂中比他想象的更为污浊。局势不同,留给他的梦至此可休。”

“对宋家,我觉得最对不起的,便是让你娶了宋汀兰进门。如若我提前知晓此事,我定会想办法阻止。可……圣意难违。”

江耀庭默了默,轻声对她道:“婚书是假的,宋家族谱上也并没有她的名字。待她孝期过后,我陪着你,去退婚。”

是退婚,不是和离也不是休妻。

江怀璧知道父亲的意思,还是不免惊了惊:“父亲,且不说婚礼已行,若是仅仅按订婚退亲来说,这便是欺君和抗旨。”

江耀庭轻一叹:“我去与陛下说。……和离原已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可她是个姑娘家,总归还是要受到影响。当日那杯媳妇茶我没喝,便是没让她进门。再者婚书与族谱都没了证据,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闹得大便大些,总比无法收场要好得多。”

第228章 国丧

但江耀庭所说的退婚一事终究再没了后话。

宋汀兰此时正处在孝期, 也不愿回江府, 他现今正忙, 一时也抽不出时间来。

魏察思的案子还没有查清楚, 紧接着又发生一件大事。

太后周氏崩, 享年五十九, 定谥号为孝翼温惠淑慎慈仁明德天圣皇太后, 与懿兴帝合葬帝陵。金钟敲了二十七下,国有大丧, 天下皆知,紧接着便是二十七日的国丧期。

然而在太后崩逝的消息传出来之前, 景明帝另有一道圣旨昭告天下,追封了已逝的废后周令仪为皇后, 将其移葬帝陵。然而周令仪也仅仅是有名分而已,丧仪一概不提。同时, 后宫这几年薨殁的妃嫔也都相应得到追封,连周蕊仪也都追封了妃位移葬妃陵。

看似雨露均沾,实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景明帝是在为大皇子册封皇太子扫除最后一道障碍——身份。周令仪只要是皇后,那秦纾便是嫡长子, 再无人敢说什么。

因两道圣旨仅相隔半天,不免有人生了别的心思。自然, 在现在这个时间也没人敢议论什么。

这期间朝中大部分政事便要先暂停了,关于魏察思的案子也需先缓一缓。景明帝有些担忧,这一缓, 到时再查还不知道要生什么变故。

文武百官皆着素服、乌纱帽、黑角带,自太后崩逝第二日开始,连着三日早晨于思善门外哭临,夜晚退出去宿于本衙门,不饮酒食肉。自第四日起,凡入朝及在衙门视事,用布裹纱帽、垂带、素服、腰经、麻鞋,退即衰服。

自第四日开始,朝中政务已开始慢慢恢复处理,然而也仅仅是一些急务而已,毕竟国丧要重要得多。

从前懿兴帝崩逝时的国丧场面与现在相当,然而江怀璧却知景明帝的心境定然是不同的。按着景明帝下诏追封皇后开始,时间应当是已经算好了的,可现在仍旧有许多事情未曾查清楚,二十七天过后尚且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

幕后人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二十七天,他能翻出什么样的大浪来。

江耀庭如今几乎成了最忙的人,因皇帝不能理政,有许多事情还需他在下面多看着些,寻常事同内阁拿主意便是,若有什么重大急务,便需禀明景明帝请旨。

国丧期第十五日时,又出一件大事。

原被暂时停职的吏部尚书魏察思,忽然暴毙于魏府。消息一传出来,所有人顿时慌了手脚。魏察思身体一向坚朗,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猝然暴毙,其中定然有隐情。

可这样的事,于现在这个时候传出去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内阁次辅于国丧期出的事,无论是对于皇室还是魏家,都是不详的征兆。

最先接到消息的就是江耀庭,他没敢耽搁,直接先将魏府控制住,及时将流言止住,然后即刻去见了皇帝。可是此时内阁中已经开始人人自危了。

皇帝多日哭临已是有些疲累,闻此消息当即眼前发黑,面色由凄哀立刻换成了暗沉,稳了稳心神,只哑着嗓子感慨了一句:“检之真是忠心,为太后崩逝而哀恸至死……”

江耀庭立刻明白了景明帝的意思,现下是要先将局势稳下来,还不是为魏察思哀伤的时候。

但是分明看到景明帝眼中的震惊不可置信慢慢变得镇定,心底不由得佩服景明帝的理智。

流言是先压下来了,阁中现在便只全靠江耀庭一人撑着,原还觉得魏察思那个案子还有救,但只要人还在便有可能再次起用,但现在却是没得选择了。若要再次选拔臣子入阁,程序还比较麻烦,需要景明帝亲自出面,暂时根本没办法办到。且如今吏部尚书这位子暂时还空缺着呢。

这些事都不是现在能解决的。仅凭现在的局势,已经很危险了。

魏家未曾想到会遭此大难,但此时处于国丧期,丧礼也都只能低调些办。

这一次的国丧期相当难熬。

景明帝抽时间去见了大臣,基本上是一段时间的政务积攒到一定数量再去呈上去,省得麻烦,自然急务还是需要及时禀报的。

因原来景明帝利用刘无意传过假消息,而那消息自然需要有些用处。他本是另有它意,却没想到现在却成了心头忧患。这国丧期他不能出现任何差错,至少在对已崩太后的孝道方面不能让天下人诟病。

然而先出事的不是朝堂上,而是边境。

国丧期第二十三日,本已至末尾,北戎进犯,与三年前不同,此时倒是不从绥州进,而是选择了相对靠西的燕州。

燕州位于代王封地西北,甚至同秦王封地都有些接近。若是搁五十年前,燕州因与境外贸易来往较多,生意做久了整个州富庶繁华。然而自建安帝时北戎南下,顺路经过燕州时将整个城池洗劫一空后,燕州便萧条下来。

因百姓少,驻守于燕州的军队也相对少,可以说是北境的一个薄弱地带。因哪里距离北戎王庭较远,这些年一直也都没有出过事,地方便不怎么重视。

这军情是边境密保上奏的,未曾传出去,令众人稍稍松了口气,否则又该引起各方慌乱了。

已至不容搁置的地步,景明帝宣召了众臣议政。军情只传回来一次,还未知详情,此时已有人主和,理由是国丧期间实在不宜动刀枪,于皇太后魂灵安息不利,怕惊动了陵中帝魂,是以应以抚慰为主。

其实两国交战一般不会在对方国丧时进攻,但是北戎蛮夷如何知礼,怕就是趁虚而入,而大齐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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