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长宁没说话, 拿了一个大的盒子就往外走。
张倩跟在他身后, 见他把盒子递给站在门口的一个年轻男人,那男人认真看了盒子里的东西后,这才上了停在门口的车,没一会儿车开走了。
直到汽车走远, 张倩后知后觉才想起, 这辆车好像是宴季礼的, 那天在商场好像看到他开的就是这车。
张倩刚想问楼长宁是不是宴季礼,但楼长宁并没有给她机会,说道:“赶紧收拾行李, 三天之内, 我们离开花城。”
张倩十分意外, “离开花城?为什么要离开?那我们要去哪里?”
才来花城两个月,张倩早就喜欢上了这个纸醉金迷的城市,突然让她离开,张倩不愿意。
楼长宁哼了一声,“要钱,还是换个城市生活,你自己选!”
张倩被吼, 也不敢反驳,立刻就去收拾东西了。
第一次开庭后,网上关于梓溪的消息也适时地做了更新,但这次,对方对案件的具体进展情况避而不谈,只是说楼长宁为了保全楼梓溪的名声,主动把罪责背在了自己身上,把楼梓溪成功摘出来了,但楼梓溪忘恩负义,宁愿让她父母坐牢,也不帮忙偿还债务,简直枉为人女。
微博一发表,不明就里的瓜众开始站队,纷纷表示楼梓溪有亲生父母不孝敬,认了豪门太太当干妈就忘本了,简直不是人巴拉巴拉,说得就像自己亲眼看到了一样。
梓溪在房间里刷微博,刷到这条的时候,简直被气笑了,也是到了此时,她对这个在背后一直关注她并且十分热衷诋毁她的人十分感兴趣,这么诬陷她,大概她上辈子刨了对方的祖坟吧!
而且这个人还藏得十分深,施明修查了一个多星期,还没有把最后的主使挖出来,这让梓溪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大佬。
唐韵也一直在关注网上的新闻,见宴季礼什么都没有做,十分意外,这跟之前不愿梓溪沾染任何一点污言秽语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唐韵好奇地问宴季礼原因,宴季礼没有多说,只是让唐韵别担心,他心里有数,唐韵便没再多问。
这天中午,唐韵给宴季礼打电话,问他这么长时间怎么没回来,今天晚上要不要回来吃饭,宴季礼似乎很忙,只说句不回来就挂了电话。
通话时间很短,但还是能听出宴季礼压抑着的咳嗽声,唐韵一直不放心,让厨房熬了润肺止咳的药,想给他送过去。
“梓溪,你要不要一起去?”
这几天梓溪一直跟在唐韵身边,一起出门聚会或者逛街,但凡唐韵有任何的安排,一定会把梓溪带上,梓溪也兴然前往,只是这次梓溪有些犹豫,随后又安慰自己,她现在是唐韵的干女儿,跟着她一起去宴氏,似乎也没什么问题,于是起身去房间换了衣服,跟着唐韵出了门。
宴家老宅跟宴氏并不太远,半小时车程就到了。
跟着唐韵往大厦里面走,梓溪的心情有点微妙,跟宴季礼交易的两年里,梓溪自认跟宴季礼的身份不真实,一直不敢来宴氏刷存在感,没想到,作为他的干妹妹,居然有机会来宴氏“探病”,也是造化弄人了。
门口的前台显然是认识总裁妈妈的,见她们走过来,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
“宴夫人,楼小姐,宴总正在办公室,我带你们上去。”
唐韵笑着点头,“麻烦你了。”
“您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被前台认出来,梓溪有一点惊讶,后来又一想,自己的新闻和照片早就在网上传播开了,认出她也并不奇怪。
电梯到达顶层时,孙高早就在电梯门口等着,互相打了招呼后,孙高领着唐韵和梓溪往宴季礼办公室走。
唐韵跟孙高也挺熟,一边走一边问他:“季礼怎么生病?”
孙高苦笑,“最近有一个收购案,特别忙,宴总亲力亲为,已经在公司熬了三天三夜了,我怎么劝他都没用,宴夫人,一会儿你可要好好劝劝宴总,让他吃点药,再回家好好睡个觉。”
说这话的时候,孙高的目光隐晦地朝梓溪方向看了看,以前跟楼小姐在一起的时候,宴总可不是工作狂,每天准点上班准点下班,轻易不会加班,但跟楼小姐分手后,加班成了常态,孙高一开始还很奇怪其中的原因,只到某次宴总说漏嘴,他才知道宴总患了失眠症,经常睡不着,而且他似乎有些排斥回自家的别墅,宁愿在公司加班也不愿意回家。
唐韵脸上露出一抹担心,最近她只是觉得宴季礼很忙,忙到好些天没回老宅,没想到,他居然一直住在公司里。
梓溪一直听着两人说话,但没有插嘴,途中路过一个门上写着“秘书室”的办公室时,忍不住往办公室方向多看了一眼,只是办公室的玻璃是磨砂材质的,只能大概看到里头有几个人影,压根分不清男女,梓溪只好收回目光。
总裁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宴季礼坐在办公桌前,看到她们进来,便起身迎了上来,可惜,话还没说出口,人倒是先咳上了。
孙高连忙拿起桌上的温水递给宴季礼。
唐韵不认同地看着他,说道:“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不会照顾自己?”
都生病成这个样子了,不说去医院,连药都不吃,这要不是临时决定过来看看,还真不知道宴季礼的情况已经成了这样。
宴季礼喝完水,整个人也顺好了气,只是开口的时候,嗓子哑,鼻音也重,“我没事,收购案今天就能做好,我会早点回家的。”
说话间,他的目光转向梓溪的方向扫了一眼,梓溪低垂着眼帘,并没有看他,似乎正沉浸在什么疑问之中。
宴季礼的心情有些不好,见他生病了,这女人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一点都不关心他,还在想别的事,简直没有心。
唐韵带来的汤药此时已经被孙高倒在了碗里,并端在了宴季礼面前,宴季礼看了一眼,不太想喝,但接触到唐韵严厉的目光,叹了一口气,拿起碗一饮而尽。
“工作是做不完的,身体最重要,一会儿我们走了,你去睡半小时,等休息好了再工作。”唐韵吩咐道。
宴季礼一听唐韵说一会儿就走,心下有些不舍,他朝孙高看了一眼,说道:“你去拿些糕点和热饮上来。”
吩咐完,又对唐韵说道:“您好不容易来一次,要不多坐一会儿吧。”
唐韵笑着看了宴季礼一眼,宴季礼心里的那点花花肠子,唐韵哪里不明白,但也没拆穿他,更没有扫他兴,看了梓溪一眼,说道:“也行,路上有些累,我们在这么坐一会儿再走。”
梓溪没有意见,倒是见了孙高出去,小声跟唐韵说了声“去下卫生间”,也跟着出去了。
直到梓溪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宴季礼的目光才收回,结果刚收回,就跟唐韵带着调侃的目光对上了,宴季礼装作随意般低头看向桌上的碗,并不跟唐韵对视。
唐韵笑:“既然想她,怎么不多回去看看她?”
季礼眼睛里隐藏至深的想念看得唐韵微微吃惊,不知不觉中,原来儿子对梓溪的感情已经这么深了吗?
宴季礼忍不住苦笑,“她不想经常看到我。”
这段时间的相处,宴季礼深刻地明白,梓溪是一点都不喜欢他,偶尔他回老宅的次数有些多,她还会刻意避着他,不想跟他有过多交集的意思十分明显,所以,他宁愿不回去,让她住得更自在一些。
唐韵听了宴季礼的话,内心十分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