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将灯放置在桌上时,这才看清楚了三人样貌。
这三人样貌,真真是个顶个,尤其是那站在墙边一字未语的姑娘,她便算不言语半声,仍旧可见她身上带着贵气,一瞧便知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而这同她说话的姑娘,亦是浓眉大眼,头发高高竖起,袖口紧束,竟瞧着甚是英气。
老妇人忙是招呼着三人入座,摸了摸桌上的茶壶,见还有些温热,便拿了茶杯给三人倒着茶水,“公子姑娘莫嫌弃,咱们村子里不富裕,茶水也粗陋!”
“怎敢嫌弃!”唐柳朝其笑得和善,“大半夜的叨扰了老人家,说来是咱们失礼了!”
“不失礼不失礼!”老妇人笑呵呵道,“瞧你们这模样怕是还未用饭罢?我给你们做些热乎的去!”
“不劳烦老人家了!”唐柳从包袱里掏出了一张饼来,“咱们带了干粮,应付应付也可以得!”
“这哪里成?”老妇人见此,咿了一声,“大冬日的,瞧着你们这一路风尘仆仆,该要喝些热的才是,喝了热的晚上才能睡个好安稳觉!”
唐柳本是不想如此劳烦人家的,但拗不过老人家热情。
老妇人煮了一锅米饭,又从井里拿出了半只鸡,将屋里最好的东西都做在了桌上。
待得饭菜上桌,老妇人道,“家里也无甚好东西,三位莫要嫌弃!”
楚知南率先拿了筷子,夹了几粒米饭。
那饭不如宫里的白,但碗里冒着尖儿,热气腾腾的,甚是暖她心。
唐家兄妹在边疆生活几年,吃饭没得讲究,但楚知南自小熏陶着宫里的规矩,吃起来自然是细嚼慢咽的。
吃下两口饭后,楚知南便似无意问道,“老人家,如今这村子里吃饭可是困难?”
“吃饭不困难!”
一听楚知南开口,老妇人脸上笑开了花儿,认真回答道,“咱们南燕发达,朝廷也重视民众吃饭问题,就算是战乱之年,也不收民众的粮税,还给咱们老百姓按照人口分了田地,咱们一家子守着这些地吃饭,不成问题的!”
说道一家子,眼下这院子却只见老妇人一人,楚知南便又问道,“这家中,就您一人?”
“有三个孩子的!”老妇人回答道,“大儿子是里正,就住隔壁,二儿子带着一家人去了外地做些小生意,小儿子从军去了!我老伴去世得早,也不喜欢跟大儿子住太近了,不如一个人住一个院子自在!”
“从军去了?”唐歌来了兴趣,“在哪儿从得军?”
“齐凌,如今在齐凌呢!”老妇人道,“跟在唐元帅麾下,前段时日还给我来信了,说一切安好,在军营里过得极好!”
唐元帅!
唐歌脸上立见兴奋,本想说自己便是唐家人,但一见楚知南凤眸微挑,话便收了回来,只道,“可真是巧了,我与唐家是亲戚,那位唐家嫡孙子与我很是要好,不知老人家儿子姓甚名谁,下回见得我那位亲戚,我必在他面前美言几句!”
“是么?”老妇人眼眸一亮,“我家娃儿姓林单名一个棋字,公子要是能替我家棋儿美言几句,定是不甚感激啊!”
“客气客气,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唐歌笑笑,看了眼楚知南,“话说,我们听说前段日子,唐将军押送粮食路过此地,后来遭受了袭击,因为人也下落不明!老人家可是有听到什么动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