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南打了个哈欠,从贵妃椅中起了身来,见道归正在收拾着法器,她衣袍一挥,还带着几分睡意惺忪道,“甘泉宫内已给小师父备了斋饭,今日之事辛苦了,今夜好生歇息,有事与本宫通报一声便是,天色已晚,本宫便先回了!”
话间,又看了一眼许太后,似笑非笑道,“今日有了法师,太后娘娘您能睡个好觉了!”
不知是不是许太后的错觉,总觉着楚知拿说出的此话、意味深长!
当夜,许太后确实难能得睡了个好觉。
可第二日,却又开始闹了。
如此,本是想着第三日要离宫的道归,不得不又留了下来。
说来甚是奇怪得很,倘若道归那日在凤栖殿留得久,凤栖殿便不会闹鬼,但一旦他未去,便会一直闹鬼。
因闹鬼之事在宫中传的越发热烈,竟让许多宫人开始绕着走,生怕真会冲撞了亡灵,而让自己跟着遭殃。
这几日楚珏澜与唐家人密谋商量着事,而楚知南则在宫里玩儿着许太后,晚间听听楚珏澜一日的总结,这日子一过便是五六七八日。
晚间,楚知南洗漱后正欲要睡下,便听得窗户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她懒得多有理会,自顾自地吹灯上了床。
须臾,便见床边出现了一具熟悉的身形。
他笑盈盈地上了床,将她揽入怀中,“几日不见,听说小南儿最近瞧上了个小和尚,总往那小和尚宫里跑着!”
楚知南打了个哈欠,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甚是安心,闭着眼眸道,“嗯,小和尚多好看啊!”
“小南儿这是不乖了呢~”慕容承烨眼眸一深,伸手便欲要挠她痒痒。
楚知南早已料到他会出手,当下抬手对抗,而后过起了招来。
二人你攻我躲,你躲我攻,一时间竟是谁也讨不着好。
见此,楚知南黛眉一簇,干脆手脚并用,仗着慕容承烨不会真伤了她,三招将其拿下压在身下,钳制住他的双手,坐在他的后背上,凤眸中尽是藐视。
“小家伙长大了,竟会欺负人了呢!该打!”
慕容承烨本想求饶,可听着此话后,为之一愣,身子微僵,“你、你记起来了?”
他似乎连呼吸都有了些急促。
“你说呢?”楚知南摸了摸他的脑袋,而后放开他,双手枕头,翘起了二郎腿,“你从一开始便认出我了罢?”
莫说赌坊那次,便说广政殿那一回。
“嗯!”慕容承烨翻身,同楚知南躺成一模一样的姿势。
“你这家伙真是坏得很!”楚知南给了她个白眼,“倘若你早些与我表明身份,你我之间哪来的这么多客套?”
“这不是怕公主殿下身份尊贵,在下说拿出那档子成年旧事来提及,攀附之心太明显了嘛!”
楚知南侧眸看他,见着这张已熟悉到能勾勒的容颜,眼睛忽然酸涩了。
“你很讨厌,你知不知道!”
倘若他一开始表明了他的身份,她或许就有一个可以求助之人了。
她指得不是这一世,而是上一世。
若是上一世,他一早便说明了自己身份,是不是她就不会拒他于千里之外,是不是她会在他的提点之下发现陆宴安的嘴里,是不是那些噩梦就可以不用经历?她的小澜不会死?
虽说重生了一世,一切都已重来过,可是那些真真切切经历过的事情,就像镌刻在灵魂上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