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因身份尊高,自带傲气。
“正是!”她的声音里透着威严,“老妇听说太后娘娘有了身孕,故此特意来瞧瞧情况!”
“哦?”楚珏澜似笑非笑,“那许夫人可是瞧见了?”
“陛下!”许夫人撇了眼床上的许太后,声音重了些,“此乃后宫之事,陛下身为男子,该是莫要插手的好!”
“许夫人这话就差矣了!”楚知南浅笑着接了话,“天子不操心内务之事,乃是因得日理万机,內事算之为家事,故此才有了凤印之说……如今后宫无正主,凤印归太后娘娘掌管,既然太后娘娘犯了事,天子作为一国之君,如何插手不得?”
说至此,楚知南顿了顿,笑道,“还是说,许夫人您觉得您姿辈过深,已能伸手管到皇家之事上了?你许家出了一个掌管凤印的太后,这天下便是你许家的了?”
这话说得略有些重,许夫人闻言眼眸一深,“公主殿下此言尚重,老妇人并无此意,只陛下该是忧国忧民才是,不该为后宫之事牵绊住了脚!”
“天子做事,还需许夫人来教导不成?”楚知南语气重了起来,面带严肃,“圣人有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倘若连家事都处理不妥当,如何处理国事?如今是太后娘娘不顾礼义廉耻,不顾先皇脸面与人私通,说出去丢得是我天家颜面,怎么?此事陛下管不得?说不得?”
她的气势瞬间变得凌人,在场之人竟无话反驳,便是连楚珏澜都只得乖乖候在一旁。
“公主殿下不必动怒!”许夫人沉吟一声,“你尚且年幼,还待字闺中,太后娘娘之事自会有人定夺,不劳烦公主殿下操心!”
“本宫待字闺中尚且知晓礼义廉耻,而本宫父皇尸骨未寒,许氏便敢暗结珠胎,可是有将天家颜面放于眼中?又可将我父皇放在眼中?”
楚知南语气凛冽,“许夫人口口声声说本宫尚且年幼,不可定夺此事,那本宫倒是想问一句,许夫人想要谁代劳?这天家之事,外人谁敢做主?莫非你许家想要越俎代庖,谋反不成?”
许夫人杵着拐杖站在一处,眸光微沉看向楚知南。
她还是头一回见识到这位长公主的伶俐口齿。
半晌,她终是低下头来,“老妇人愚昧,不识得礼数,冲撞了公主殿下,还望殿下大人大量勿怪!”
“你既知晓你愚昧,又如何敢开口妄言?”楚知南冷眼看她,连个赐座都未说!
“熙乐!”许太后眼下已是歇斯底里,又听楚知南对自己母亲如此不客气,当下便急了眼,“那是哀家母亲,你怎敢出言不逊?”
楚知南闻言,直接起身掷了自己手中的茶杯。
那茶杯落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响动,震耳欲聋。
叫在场众人都为之一惊。
而后便见她怒道,“那是你的母亲,与本宫有何干系?太后许氏不知检点,与外男相交,如今暗结珠胎,该受以极刑,你还当你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不成?如今要不要你死,不过是本宫一句话之事!”
“你!!”许太后气得郁结,“你个楚知南,哀家当真是小看你了,平常装得好一副伪善模样,眼下本性暴露了,嘴脸竟如斯难看!”
楚知南冷笑,“太后娘娘您这嘴脸,又能好看到何处去?”
她环扫了一眼许夫人与陆夫人,“陆夫人可有什么看法?可有什么话想说?”
陆夫人乃陆吟宵正室,跟着陆吟宵耳晕目染,相对而言多了两分大度。
她会看脸色,知晓形势。
眼下见楚知南如此盛怒,倘若站在许太后那一方,定是会遭到楚知南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