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施家便言他败坏了门风,将其赶了出去,与他断绝关系往来。
施云苏虽内心扭曲,却算得上是个重情义之人,同家中断绝来往后,便花重金改了祖籍,改了身份,后来一直混迹于京城中,游刃在一众男人与女人之间。
直到楚苒苒找上他,在重金与权利的压迫下,他才冒死同她合作。
只是没成想,就此死在了慕容承烨的剑下。
施云苏是颗好棋子,就要看那执棋之人如何下。
眼下正是缺了人手之时,楚知南自是要收于麾下的。
建熙二年初夏,南燕东南地区发生洪灾,其中衡州、漳州、池州事件严重,洪灾之余更引发了泥石流,许多百姓流离失所。
洪灾之后大晴,瘟疫瞬间袭来。
四月恰过科考,当年中了状元的柳轻舟见此,立时与成王请命前往救灾。
安抚百姓,修建河堤,平瘟疫,杀歹人,获得三洲百姓各种称赞。
称赞为史上最美状元。
也正是因如此,楚知南对柳轻舟才看得如斯重的。
此人未来将会是国之栋梁。
必须要握在她的手里方可安心。
眼下灾难还未来,她必须要先预防,再顺势将柳轻舟推出去,届时他声名鹊起,与李青莲之间的事,怕是更妥了。
她眼下所走的每一步,都需反复考虑其后果,也必须得让一环镶扣一环,途中万不可出半点差错。
只等从护国寺回去,她的计划——就得开始了。
脑里所想的东西甚多,是以她几乎一夜未眠,待第二日早课时,精神略显萎靡。
此回早课慕容承烨未曾来,听说是重病了。
思至昨日之事,楚知南总觉他重病有自己一丝责任,是以,待早课后,找随行大夫开了些药,去了慕容承烨的厢房。
慕容承烨与陆宴安住一个院子,一个住南厢房,一个住北厢房。
楚知南下了早课便往外院赶,陆宴安则被楚苒苒缠着去了斋堂用饭。
行至院门时,守门侍卫愣了片刻,许是未料楚知南竟会来至此地,但见她面色严肃,便只恭敬行了礼。
入院,楚知南推了南厢房的门而入,越过外间,直入里间。
慕容承烨昏昏趴睡在床上,许是发热缘故,面色绯红,瞧着病病殃殃,无精打采。
待楚知南走近,他微睁眸子瞧了一眼,而后怀抱着被子,勾唇浅笑,“咿,竟瞧见殿下了呢!”
而后,又缓缓瞌眼,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
那样子竟是有些可爱。
楚知南将药仍放在桌上,往他床边走近了些,“怎得就你一人,随从丫鬟呢?”
慕容承烨此时脑子昏昏沉沉,闻言只下意识回道,“本殿穷得响叮当,发不起月钱,便没用随从!”
“……”信了他的鬼话!
瞧那面色绯红,唇欲滴血模样,楚知南近前一步,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滚烫。
“三殿下?”她轻唤了一声,抿唇弯腰,摸了摸他烫如火炉的脸颊,“没烧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