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并没有如约而至。
路岐深进门的时候,房间里是全黑的。
他从在玄关脱鞋开始就放慢了呼吸——心虚。
说好回家再说,他却是出了酒店被风一吹就像换了个脑子,再不复和连江月说话时的冷静姿态,止不住地懊恼心虚,愣是先去了趟公司,待到十二点才打了个的回家。
摸黑抓到紧关着的卧室房门把手,始才觉得他这多余的小心有多么可笑,但他还是持续十分小心地打开了房门。
借着月光看清了床上隆起的人形,路岐深就有些惭愧了。
明明连江月已经清清楚楚地表明了态度,他却还是这样踌躇不定。
目光停驻了许久。
但只转眼一瞬,他又下定了决心,并不叫醒连江月继续话题,而是克制着动作在衣柜拿了衣服,去了卧室洗漱。
直到做完掀开被子侧身背对着连江月躺在床上这个动作之时,路岐深都以为这出荒诞戏剧的结局就这样定下,谁知下一秒,他就感觉身旁的人动了动,紧接着,一具带着冷气的身体就贴了上来,一丝不落地依附在他身后。
虽已出了冬,依旧是春寒时分。
路岐深伸手往身后探了探,先是摸到一被子阴冷,再是冰凉的肌肤——他才意识到她居然是裸着的。
也不顾被她突然的动作吓得僵硬的身体,他快速转身,把她整个抱到了怀里,颇有些嗔怒,“你不冷啊你?”
连江月不应答,只是把头埋到他胸前。
等听到隐隐的抽泣声,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没被睡衣覆盖到的颈间早已有了的湿意。
有些后悔刚才的点点怒气,路岐深带着心疼开口:“别哭了。”
手拍上她的肩背,又变得哭笑不得,“干嘛要把衣服脱了,空调也不开。”
“刚刚才脱,不想开,就是冷……”连江月哭道,恼恨于他的晚归和逃避,不愿说得更明白。
他倒好像是有些明白,这是在说,没有他的话,不管怎么样都是冷……
这层意思理解的他心口发胀,又含了苦涩。
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资格去给一份迟来的回应的,只好把她抱得再紧一些,当作是最后的温暖,心无旁骛地。
连江月亦没有逼他,只是肆意地调换着姿势,让自己舒服些、再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