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几日沈明在考场,江雨秋与沈安也没那般紧张。
沈安是觉得一切随缘,江雨秋则是有上一世的记忆,觉得沈明多半是能中。
毕竟她给沈明找了好的夫子,又将她爹娘留下来的书给他看,上头有不少她爹的批注。
她原本还想着,因她重活一世,不少事情都因此改变,比如沈安家里头原本要等沈明出人头地才有好日子,可如今不到一年他们便在镇上站稳了脚跟。
比如上一世她从京城回来,原本该去镇上过好日子的沈安又回到了大河村,穿着粗布麻衣,看起来日子并不是很好过。
可如今夫妻俩手头上有积蓄,还买了大宅院,日子越过越红火,往后断然不会沦落到那般田地。
说起来,江雨秋一直想不通的便是沈安有着这么一手好厨艺,可为何上一世见他最后一面时,还是那般模样。
当时被人追杀,她也没那个心思细细询问。
不过想不通索性不想,走一步算一步,如今沈明即将考上秀才,他们也在镇上买了宅院,只需稍微谨慎些,往后都是好日子。
他们夫妻俩不着急,但别人却是急的不行。
江春桃日日念叨着,沈明这般聪明,一定能过,白家人送来椰子、海螃蟹,她说不卖,等沈明考完出来给他吃。
柳萱儿也来了几次,没有去二楼雅间,但几次都拉着朱元问东问西。
朱元有时候嫌她碍事,便从厨房里头给她端了几盘子菜出来,这才将她的嘴给堵上。
……
九月初四那日,江雨秋便在门口的木板上写了,明日不打烊,初六打烊一日,便是为了沈明考完后,好好犒劳他一番。
那日,她与沈安一起去接沈明。
连着考五日,估摸着他整个人都很疲惫。
九月初分了钱后,江雨秋便找了个长工,帮着驾马车,平常还在她家做些杂务,管吃管住。
这车夫不是他们镇上的,是离永安镇不远处的村子里头的人,他起初还想把他老婆婆孩子也接来一起帮忙,不过江雨秋只能在那小院里头收拾出一间杂物间出来,摆了一张木板床,甚是简陋。
说要等往后搬去大宅子里头,缺人手再把人接来。
江雨秋与沈安坐在马车里头去接沈明,下马车时,还没考完,不过外头等着不少人。
不少人与她熟识,便说:“沈老板,老板娘,今儿个特地打烊来接你家兄弟?”
沈安只点头应了一声。
倒是江雨秋心情好,笑着与他说:“可不是,连着考这么些天,怕是累得很,没的让他一个人抱着褥子大老远走回去。”
倒是沈安,浑不在意的说了一句:“哪有那么娇贵。”
不过在沈明出来时,沈安还是立即过去将被褥杂物都接过来,帮他拿到马车上去。
江雨秋也没问考的怎么样,只等一旬后放榜再看看。
不过瞧着他的神色,想来应是发挥的不错。
谁知这时,好巧不巧遇到了来接孟九弟弟孟州的吴氏。
吴氏还是那么一副鼻孔看人的模样,身旁还有不少人奉承。
“还是你会教,两儿子都是读书人,孟九已经是咱们镇上最年轻的秀才,没准他弟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就是,没准这回孟州也能考过,他今年才十八吧,也到了娶妻的年龄……”
其中一个穿着麻布的妇人“什么叫没准?这回孟州定然是能考过的!”
这话说到吴氏心坎上,吴氏便说:“我家州儿日夜苦读,定然是能考过的。”
这时候,吴氏也瞧见了江雨秋夫妇俩,也是巧了,吴氏正好就在她们停放马车的位置旁。
走过去时,只听吴氏又是一副不屑的模样,“什么乡野刁民也好意思来考试,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江雨秋瞥了她一眼,语气不卑不吭,“咱们都是一个村的,说什么乡野刁民?”
她性子虽温和,可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揉搓。
这会儿还有沈安在一旁,就算她将人得罪的恨不得上来剥她的皮,来几个沈安打几个。
吴氏脸色难看,不过她也是要体面的人,只是冷哼一声,“这人与人,生来便不是一样的。”
江雨秋又接了一句:“哎,您这么一说,我越发的想念我那过世的婆母,我记得她小时候待我极好,家里头做了什么好吃的,都让我爹拿回来给我吃。”
这番话,江雨秋虽是思念亡故的婆母,可句句都往吴氏心窝上捅刀子。
前些时日他们孟家来找麻烦,吴氏“恶婆婆”的名声便在他们永安镇传遍了。
不说永安镇孟家人在这一片都有不少人都认识的。
隔壁清河镇都听闻了吴氏的恶名。
江雨秋这话的意思,便是都是人家的婆婆,一个宽和,一个刻薄,吴氏便是生来就刻薄的。
奉承的那些人,看着穿着打扮都不像是镇上的,这不,有人认出来了。
“怎的,你以为奉承她几句,就能将你女儿嫁进孟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想卖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