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只提了一只,“留一只吃吧。”
江雨秋摇摇头,想要把另外一只也拎起来,谁知那兔子突然蹬了一下腿,吓得她往后退了几步。
沈安在她后面,没忍住笑了一声。
江雨秋有些恼怒,见他还站在一旁笑,也不帮忙把兔子拎起来,便说:“将两只都拿去卖了吧,哪有天天吃肉的?回头攒下钱去买些布匹回来,给你们做身新衣服。”
沈安便应下了。
两人提着兔子往村口走去,江雨秋还小声与他说:“我是想着,咱们现在能省一些是一些,免得你日日往山里头跑,小云山里面没多少猎物,若是再声一点,听说里头有大虫,村里头王寡妇她男人进去后便再也没回来了。”
沈安心里一暖,道:“我不会进得那么深,放心吧。”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往日里还能打招呼的那些人此时见了她就走。
江雨秋还特地瞅了一眼沈安,他出门时换了身衣服,胡子也是干干净净的,额角的刀疤被碎发挡住,整个人看起来五官俊朗,穿着也清爽,怎么就见了他就跑?
说起来江雨秋还从未有过这待遇。
隐约间她还能听见那些姑娘们的对话。
“那猎户还能讨到老婆!我听说他残暴得很,连自家亲侄子也不放过,差点没把人打死。”
“他们看着处着还行?没准人家不打老婆呢。”
“狗改不了吃屎,他连小孩子都不放过,日后他媳妇哪里惹到他了,没准也是一顿毒打。”
“也是,这傻丫头放着孟家不要,偏嫁给……我猜不出三月,她便哭着闹着想要和离。”
江雨秋皱着眉,这些人简直越传越离谱,沈安怎会不辨是非连小孩都打的?
至少她是没见过的。
毕竟都是一个村的,哪家有个屁大的事,回头第二日全村都知道。
见沈安眉头皱起,面色有些难看,她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道:“别听她们的,我不会与你和离。”
沈安听了这话一愣,“你……你不担心他们说的是真的?”
江雨秋摇摇头,“你对我这么好,怎么会打我呢?明明是极好的一人,偏被他们说成这般不堪。”
沈安眼底微微一动,嘴唇蠕动,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只是看向江雨秋的目光愈发的温柔。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才到村口,牛车正停在那儿等着。
牛车一个人只需两个铜子儿,两人到时,已经有三人在车上坐着。
“快点,磨磨蹭蹭的,别误了我的时辰!”
说话这人江雨秋认识,是孟家帮着做事的吴婆子,出了孟家,对谁都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
另外两人则是她往日里见了面还能说上两句话的人,江雨秋与他们打招呼,“王婶子,王叔,你们也去镇上?”
两人应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吴婆子“嗤”了一声,表情更加不屑。
江雨秋朝着沈安挪了挪,心里一阵不适。
从这儿到镇上得半个时辰,沈安本就是个话少的,她不问他也便不说。
吴婆子盯着沈安手中的两只兔子,说话阴阳怪气的,“这兔子是拿去镇上卖?”
沈安应了一声,也没多说话。
她又道:“省得专门往镇上跑一趟,不如卖给我,二两银子,还省几个铜板。”
江雨秋就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人,这么肥的两只兔子,还有口气,拿去酒楼卖少说也能卖个三两银子。
吴婆子张口就是二两,还一副让他们感恩戴德的模样。
江雨秋担心沈安与人在牛车上争执起来,拉了他一下,才对她说:“这是镇上的酒楼订的,说好了今日给送过去。”
吴婆子碰了个软钉子,只见她脸色更黑,“不识抬举。”
江雨秋只是笑笑,没有多说话。
沈安一手提着兔子,另一只则握住了她的手,“一会儿就到了。”
江雨秋点点头,这牛车一路颠簸坐着有些不舒服,可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靠在沈安身上,只得靠着旁边硬邦邦的木板子。
沈安看出来她面色不好,挨近了些,“你靠着我吧,舒服些,再忍忍,这段路走过去就没这么颠簸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半个时辰,江雨秋只觉得浑身骨头散了架。
腿脚都伸展不开,有些麻,起身时站都站不稳,还好沈安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下来时,吴婆子冲着他们冷笑一声,“哟,这身子这般娇贵?可惜没那个命!”
江雨秋懒得搭理她,只对一旁的沈安道:“快些吧,天色不早了,一会儿还得赶回去。”
吴婆子见他们不搭理自己,又说:“何必呢,当初嫁给我家少爷,哪里还用受这苦头?缺什么知会一声,自有人帮你买。”
两人还是不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