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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者有罪论加更(1 / 2)

农家小院,时不时有凉沁沁的风从墙外吹过来,把几丝阳光吹的忽闪忽闪的。

成屹峰一脸幸福的任秦凝摆弄他的头,任贵均也笑着,坐在一旁看着他们,时不时的抿一口参茶,无比惬意。

宝生从灶间的窗口看着这一切,他抬手,极快的擦了擦眼角,再放手,悄悄的叹一声,但最终,他嘴角轻轻勾起来。

他仔仔细细的把菜干里的杂质洗干净,认认真真的剁着馅儿,再把剁好的馅儿分了几份,嘴里喃喃的:

“姐的,待会儿要少油……阿公的这个不能放糖……哥……不要姜丝……”

院子里,秦凝依然细细的给成屹峰剪头发。

这头发被火燎的一滩一滩的,之前还有伤,剪起来也不大好剪,总是要特别小心些,比较费时。

成屹峰便有一下没一下的和她说话:“……剪个头要去公社?”

“嗯。附近也有,但那个剃头师傅可脏了,几百个人剪下来,也不会洗一下推剪和围脖,要不然怎么有撇刀布的说法呢。”

“什么叫撇刀布?”

“就是给理发剃头匠擦刮胡刀的那种布,几十年不洗,油光锃亮的那种。”

“嗬!那公社的那家理发店,卫生情况能好点?”

“稍微好点吧。”

“那你还让我去?”

“手艺比我好啊!”

“我看也不见得。对了,小凝,刚才你说什么什么有罪论,是哪本语录上的?”

成屹峰忽然问这个,秦凝手顿了顿。

受害者有罪论,相对这七十年代来说,可是后世的社会心理学理论了。

她刚才也是顺口就说了,现在成屹峰问起,估计他以为是主席语录什么的了,毕竟这个时代,讲心理学的比较少。

秦凝想了想,说:“是受害者有罪论。我忘了哪本语录上的了,但我看见了,觉得挺有道理,就记住了。”

成屹峰似乎还挺感兴趣,继续问着:“这个理论是怎么说的?”

“这个啊……”

秦凝一边把他的头轻轻往下按,帮他剪后边的头发,一边耐心的解释:

“大意就是说,这个社会,大多数人活着,会给自己一个心理假设,并且总是愿意假设自己过的很好,也愿意相信自己是在一个公正的社会环境里。

那么,当人们听说身边有的人出事了,比如有人被打了,有人被杀了之类的事,人们并不会立刻害怕和恐慌,他们相信这种事自然有主持公正的人去解决。这,本质上是应该的,最起码人们会对人生比较乐观。

但是,有些人的想法更偏激些,他们相信的不单单是公正,他们会觉得,世界是绝对公正的。具体表现就是,当这些人听见、或者看见有的人被打被杀,他们会认为,那个被打被杀的受害者,一定是做了什么错事,要不然,这样的事怎么没有发生在别的人身上,就是找了这个受害者呢?”

成屹峰的头动了动:“呃……这样想,有什么不对吗?”

秦凝五指盖顶,轻轻按了按他头,推剪缓缓的动:

“乍一想,没什么不对,是吧?但是如果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作为受害人,心理上就不能接受了。

比如我们以前有个女同学,晚上去隔壁生产队寄放作业,却被秦梅芳的三哥……侮辱了,就是上回鲁兆辉跟你说的那个案子里的一个姑娘,还记得吗?怪可怜的。

但照样有人说她,‘谁让你晚上出去的?姑娘家晚上出去干什么?你活该!’后来她活不下去了,就……跳河自杀了!别动!”

秦凝说到这,成屹峰不禁又要抬头,秦凝又按住他,继续说:

“你看,多么奇怪的论调,晚上出去犯了什么法?就算人家姑娘晚上出去,那也不能是被人害了的理由啊!但总有人会这么说。

说这种话、有这种思想的人,他们忽略掉犯罪的人的邪恶,反而把事情归罪在受害者身上,这个就是受害者有罪论。书上认为,这种情况是该批判的,但很多人自己意识不到。

就像这次秦梅芳要害我的事,估计有的人会说,‘谁让那个秦凝买自行车的,要是没有自行车,秦梅芳家就不会跟他们结怨了’之类的话吧,说的人并不会觉得自己不对。”

成屹峰实在忍不住了,轻轻转着头看秦凝一眼,说:

“以前我倒没思考过,这种思想有问题,现在听你这么一解释,我觉得真是太不应该了!但是为什么总有人这么想呢?”

秦凝也对上他的眼,见他眼里都是认真,便干脆把他的头侧着,剪他耳边的头发:

“书上是这么说的:人们这么想,主要是需要自我安慰,比如他们会这么认为,‘瞧,只要我晚上不出去,我就不会被侮辱;只要我不和人冲突,我就不会像某某那样被人打’之类的想法。

书里头还解释了,有的人需要有这种乐观精神,才会让自己很安心的活着,他们喜欢活在世界本身就是绝对公正的自我幻想里。”

这次,秦凝说完了,成屹峰好久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凝便也很安静的帮他剪头发。

好一会儿,成屹峰深深吐了口气,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事实上,世界没有绝对公正这回事,并没有谁一定是做了什么,才会被人害的,出了一件事情,应该看谁造成的主因,而不是再把事情发生的原因推到受害者身上。但人们喜欢这么想,本事就是一种思想的问题,这种思想,更深层的想,或许还和社会、法律、教育什么的有关,是吗?”

“嗯,是这样的吧。”

“小凝。”

“嗯?”

“你真行!你说的这些,我以前从来没有思考过,我和鲁兆辉谈案子,也从来没有思考过,你说的这个理论的书,到底是哪一本,我想去好好看看,再想想里头的问题。”

“呃……我真的不记得了呢!”

“你好好想想嘛……”

“哟!屹峰!这是在做什么呀?剃头师傅请到家里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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