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暖饶有兴致地看着，忽然，门口响起敲门声，然后传来佣人的声音，“小暖小姐，方家少爷来了。”
“清濯？”
想着前几天，自己拜托他给自己留意书店的事情，应该是有了眉目了。
韩小暖立即回话，“好，我马上就去。”
谢十七一听是方清濯来了，吓得差点跳起来，“嫂子，不行……”
见韩小暖意欲起身，谢十七好似惊慌之鸟一般，一把拉住她，“嫂……嫂子，你先帮我洗掉脸上这些东西。”
谢十七那上妆之后分外娇艳的面容，因为担忧害怕，露出几分楚楚可怜之姿。
韩小暖心头一动，把手从她的怀里抽了出来，“十七，你不想让清濯看到你这个样子？”
“嗯！”谢十七毫不犹豫地使劲点了点头，然后很认真地说道，“嫂子，要是让那个人看见了，他还不得笑话死我。”
瞅着慌了手脚的谢十七，韩小暖不禁莞尔，“清濯……他这么严格？”
“可不是吗！”谢十七忙不迭地点头，“那个家伙平时对我冷嘲热讽就算了，还老是……老是……”
谢十七越想越是生气，不想再说下去。
谁能知道那个外表看起来让人如沐春风的俊美男人，私下和她相处的时候，却是严肃认真，冷酷无情。
她的基础本来就差，学了这几年，勉强也就只能算的上是合格。自然不能和方清濯，还有许家默这类天生聪慧的怪人相比了。
记得当初，许家默刚把她交给方清濯的时候，初次见面，她自然是不可免俗的，立时被对方蒹葭苍苍的风姿所倾倒。
不到一天的时间，谢十七就发现自己那乍见之喜真是昏了头了。
那位也就是长了一副祸国殃民的脸，分明就不是什么善茬。
第一节课，就是谢十七最擅长的体能课。
不到二十分钟，方清濯就把她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
他出手很快，而且毫不留情，简直就是秋风扫落叶一般，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谢十七当即又羞又恼，差点吐血。
第一节自己最擅长的体能课，就被毫不留情地打击得心如死灰，实打实地给了她一个漂亮的下马威，更不用想接下来的文化课。
从头到尾，从里到外，被批评，被挑剔，被压制得一无是处。
硬着头皮熬到一天结束，晚上洗澡的时候，谢十七哭得昏天黑地。
自那以后，她眼中的方清濯，不是有着绝世俊美容颜的方家少爷，而是狠辣无情的魔鬼教练。
慢慢发现，按照方清濯的标准，自律，自知，自觉勉强可以让他稍稍颔首。所以，谢十七在他面前尽量把自己武装成那样的人，不，是那样的机器才对。
这些事情，韩小暖都知道。
可为什么谢十七抱着她诉苦的时候，韩小暖却从中看到撒糖虐狗的征兆。
方清濯这真的不是在按照自己的标准，来培养自己的女人？
韩小暖闷头暗想着，即使这位方家少爷现在没有这个想法，这个念头，这个心思，也没有关系。
有她在……应该说有李叔在，即使是不可能存在的暧昧，都有可能会迅速成长为熊熊火焰。
清了清嗓子，韩小暖决定直接挑明，试探一下，“十七啊，你说清濯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不会的！这怎么可能！嫂子，你疯啦！”
谢十七被吓了一跳，腿脚一软，跌坐在椅子上，神色仓皇地连连摆手。
撇得这么干净，还说没有可能。
啧啧啧，真是一对不打不相识，不虐不相知的小冤家……
不如和李叔联手试一试，似乎很有挑战性。
韩小暖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笑了笑，安抚道，“十七，你不要紧张。前几天我让清濯帮我留意适合开书店的门面，应该是有了眉目。今天我去看看，十七，你陪我一起啊。”
谢十七倒是很爽快答应了，只是死活不愿意撒手，非要韩小暖把她脸上的妆容卸掉。
拗不过她，韩小暖只好答应给她卸妆。
发现新买的卸妆水还在车里，就让佣人去拿。
不一会，听见敲门声，韩小暖正忙活着收拾东西，就扬声喊了声进。
谢十七坐在梳妆台，正拿着美妆蛋玩得不亦乐乎。
忽然瞧见来人，吓得手一抖，东西从手里滑落，她猛地往旁边站着的韩小暖怀里一躲。
韩小暖猝不及防，差点被她撞得向后摔去，身侧一只大手稳稳扶住她的肩膀。
“清濯？”
韩小暖站稳身形，这才看清来人。
也就只有他，能把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女吓成这个样子。
真是见了鬼了，明明方清濯一张俊颜精致绝美，一颦一笑足以让风云激荡，天地变色。这谢十七怎么一见他，就像耗子见了猫似的……
韩小暖严重怀疑谢十七的审美。
方清濯只当那个紧张地躲在韩小暖身后，垂头不语的谢十七不存在，漂亮的眼睛看着韩小暖，唇角噙着笑说道，“刚刚你叫的那个女佣有急事，我就自告奋勇把东西拿过来了。”
韩小暖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卸妆水，笑眯眯地说道，“麻烦你了，方少爷。
方清濯也不客气，自顾自在一旁的沙发处坐下，放松身体，靠在沙发背上，才缓缓说道，“下面的人不知道在哪里得到一件好东西，妈说要留给你。你什么时候有空，回去一趟。”
听方清濯说得这么神秘，韩小暖好奇地问道，“……什么好东西啊？”
方清濯看了一眼躲在韩小暖身后不时探头的谢十七，眉头微蹙，“妈说是给你留的，连看都不让我看一眼，我可不知道是什好东西。我还打算托你的福，顺道开开眼呢。”
戴浅瑶对韩小暖，那真的是没话说。
两人脾气秉性都很相似，越是相处越是投机，现在戴浅瑶几乎疼韩小暖疼的不得了，就连方清濯这个亲生儿子都要靠边站。
每每这时，方清濯都是一脸无奈地抱怨自己要不要去验验dna，已证清白。
真心换真心。
韩小暖对戴浅瑶也是实打实地好。
知道她身体不好，韩小暖费尽心思地哄着她说着开心的话。韩小暖本来厨艺就很不错，按照戴浅瑶的口味，她一遍一遍试着做菜。戴浅瑶每每没有胃口，韩小暖都会亲自过去煮一些对她胃口的饭菜。
有时闲话的时候，戴浅瑶随口说起以前吃过的东西，或者是还有些念想的东西，韩小暖不管多费周折，都会满足她的要求和渴望。
戴浅瑶经常感叹，有个女儿真是贴心。
直说得方清濯心里酸溜溜的。
瞧着母亲的脸色一天比一天红润，方清濯觉得自己当初那个自私的决定，是再正确不过的。
这一辈子，那个咬下手套把硬币递到他掌心，眼眼眸如水一般的女人，永远都不会成为他身边最亲密的人，但却可以成为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听方清濯这样说，韩小暖心里有些高兴，又有些得意，“妈还是最疼我。不过，清濯你也不差，妈不是允许我回去就给你看了吗……”
方清濯无语。
得了便宜又卖乖……
俊美的面容含着浅浅的笑，他的眼眸落在面前那个眼眸纯真，略带狡黠的女人身上。
真不知道她哪里好，可就是会让人拿她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