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满起满嘴都是虚的,都不告诉我要怎样才能打开天眼。”九微抱怨起来。
“对的,都是他的错,他应该出个详细指南,从旁指点才对的。”所天勖顺着她来说。
“好了好了,我也知道他有难处。其实什么事都要别人指着引着来做,也很没有意思,我可以自己探索的了。”九微心态就此调整好。
所天勖的话,总能不偏不倚给到她积极影响。
她又问:“你确定好了没有?我们要回到哪个时间节点?”
所天勖笑:“我们不是一早已经说过了吗?”在想会不会是因为孕期才会变得健忘。
真的不知为何,觉得她傻也可爱,聪慧也可爱,生气也可爱,开怀也可爱,怎样都可爱。
为什么呢?他自己也分析不出所以然来。
他不自觉扬起嘴角,说:“听说,爱可启蒙,也可启智,你别急,我用爱你给你启蒙,帮你找到天眼。”
说着,吻起她眉心。
虽然是突然的,但也是自然的,九微很欣然闭上双眼认真感受。
嗯,不像舌吻那样牵动到每一条神经,致使每个细胞都颤抖,但这份柔柔的甜,也来得很让人享受。
她贪婪,不愿睁眼,所天勖见她没有动静,便一直吻着。
连风吹来,他都要妒忌,他认为风也在亲吻九微的脸。
他故意用双手挡着风。
也不知过了多久,九微就感觉到肚子里有人蹬了一脚,她整个人为之一颤,不由睁开眼睛的时候,感知到的世界,已经不同。
她先说:“他蹬我了。”
“谁?”所天勖不用想都知道,他故意指着九微肚子说:“你等着,账我都算好了,等你出来,十倍奉还。哼。”
九微又笑。
过了一会,她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只得五官去感知,真的太过局促。”
所天勖听她这样一说,笑了:“怎么?我吻开你的任督二脉?”
九微抿着嘴笑,但那开怀程度完全不比她露出12颗牙齿小,她说:“走,跟着姐回到过去。”
所天勖乖乖跟在九微身后,发问:“是不是,现在你看我,就像看纸片人一样单薄?”
“不,你比任何人都要立体。其实,我们不用只挑一个时间点,我可以回到任意一个时间点去。这不是单选题。”九微的心还在扑通扑通地跳,霎时间,其实也就是那么一秒钟的时间,她的感知系统,已经换了一套。
并不是完全能适应的。
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都是值得震惊和兴奋的。
还没有从亢奋中缓过来,九微就已经拖着所天勖来到了端镜优逃跑的那一晚。
还是天山。
到处红烛高照,喜气洋洋,那个令九微印象深刻的狼图腾红色剪纸贴得随处可见。
那时候,天山还没有盖山顶现代小洋房,住所还是古楼殿宇,风格和迁鸢的红鸾殿差不多。
20多年前的天山,和现今的天山,居然有这么大的区别。这一点,还真的从来没有听起任何人说过。
“颜真,颜真,你在哪?”有个穿着喜服的年轻女子在暗光中摸索着来走。
是端镜优无疑了。
这是所天勖前任,是九里的娘,九微对她充满好奇。
她和所天勖双双隐着身,她追随着端镜优来看。
但还没有看清楚,端镜优已经尖叫起来。
而后,她踉踉跄跄地逃跑了。
与九微不同,所天勖正专注的是自己从人形变成狼身的样子。
九微此刻也没有顾着要追着端镜优,她轻轻抱住所天勖,说:“我见过你所有的样子,我仍然深爱你。”
所天勖原本的眉是皱着的,此刻轻易得以舒展,他转过身来,抱住了九微。
九微又再说:“我很庆幸,你吓了我那么多次,我仍然没有跑。”
“假如你是端镜优那样的情况,说不定也还是会拔腿就跑的。”所天勖对于自己曾经吓跑过新娘子这事,还是有点阴影。
九微说:“是你的,总会是你的。”
“我们别再多说了,再说就跟丢她了。”
两人追寻起落荒而逃的新娘。
那条逃跑路线,过于水到渠成,像是一早铺就的。
夫妻二人心清目明,知道那是颜真一手排好的。
只是颜真大概没有想到后面的事情吧。
九微说:“嘘,我们不要做声,不要干扰,我们就当来看电影,来,落跑新娘端镜优的故事正在上演。”
端镜优顺着颜真安排的逃跑路线,来到了密道,一路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天生第二高峰。
当初为了躲追兵,想方设法走进密道隐藏起来,等在密道饿了一晚上后,又要寻求出路去找吃的了。
一路跌跌撞撞,竟也找到了光源,沿着光源来找,终于找到出口。
她是灵女,灵力高强,为何这样狼狈?
总觉得这场逃跑过于突然。
端镜优一走出山洞,见着绚丽日出,完全失去了看风景的兴趣,她先找些雪塞到嘴里补充水分。
冷得要死,她抱住自己,又不断双手密密搓着手哈着气来保暖。
借着朝阳的璀璨的光,九微终于看清楚了端镜优的真容。
头发是乱的,脸是脏的,妆容是花的,但这些,完全掩盖不了她的美。
不是浓眉大眼的那种美,是骨相很好的那种净丽温婉的美。
所天勖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应该是会心动的吧。
而此时此刻,任何一个人见到这样的落魄的美丽女子,都会心生怜爱的。
九微知道,一定会有人见到她。
此刻的端镜优,看着一望无际的白雪皑皑,料想自己觅食的事情多数是要扑空的了。
她自言自语:“我怎么就逃出来了?鬼使神差的,不行,不能逃的,逃了的话,灵族就遭殃了。”
她说完,一咬牙,往回走。
忽然,像想起什么,又抱紧了自己,说:“其实那一幕,也没有那么可怕吧?不是一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吗?怎么这么不争气就逃出来了呢?”
这一次,她是坚定地往前走的。
但那密道,却像迷宫,往回走又没有光源指引,她要沿道返回,其实是很难的,是,她有很不错的记忆力,但刚才在逃亡的时候过于恐惧和慌乱,哪里有留心记路?
端镜优又动摇起来。
她再次转身走回去,但是一看到那满眼的雪,吐了吐气,说:“横也是死竖也是死,里面暖一点。”
几经挣扎,她又走回密道。
全凭感觉,胡乱来走。
走了足足两个小时,居然看到了有光源。
端镜优开心地叫了起来,她连忙跑过去,无论前面是什么,大概也没有比那未知的无尽的寂静的黑暗恐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