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所谓的礼物,明显就是临时想出来的,陈钰鹿觉得有诈,但又不敢拒绝惹怒他。
沈庆余似乎也没有要征询她是否同意的意思,双手拍了拍,马上就有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把人带进来。”沈庆余只对那人说了这么一句,陈钰鹿的心都给揪紧了。
他说把人带进来,会是谁?
陈钰鹿的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强烈到她的呼吸都像是被谁给扼住了,她连呼吸的每一口都牵扯着自己的五脏六腑,不得安宁。
离开的黑衣人很快就带了人来,陈钰鹿翘首望着,发现一群黑衣人押着的不止一个人,是两个。
地下室的光线太过昏暗,有着轻微近视的陈钰鹿甚至不能看清楚远处那两个明显穿的不是黑衣的人是谁。
但是那两人一高一矮,高的明显是男子,矮的又明显是女子,陈钰鹿的呼吸都被吊了起来,她差点就要窒息而死了。
“小鹿姐姐!”清脆的声音在旷静的地下室里响起,响过之后还传来一阵回响,那声音年轻有力,陈钰鹿在根本没想起来那是谁的同时,不禁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沈庆余没有动她的的家人。
王君怡挣脱了两个黑衣人的大手,朝陈钰鹿狂奔而来。
她的手也被反绑着,没有了双手摇摆平衡身体,她在跑来的路上摔了个跟头,但还是坚强快速的爬起,一步一步的朝她信任的人跑来。
“你怎么在这儿?”陈钰鹿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君怡,可惜她没有手去抱住她,也没有办法帮她擦干脸颊上的眼泪。
“她啊,”沈庆余“好心”的帮已经吓得说不出话的王君怡解释:“她比你早来一天,我想反正你也是要来的,不如找个人和你作伴。”
“姓沈的!”陈钰鹿把王君怡拉在自己身后护着,声音格外尖利:“这是你和沈津风之间的恩怨,你把我绑来也就算了,我自甘和沈津风同甘共苦,可是这个女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她也牵扯进来?”
“什么都不知道?”沈庆余佯装思考,下一秒就冲上前扯住陈钰鹿的头发,脸贴的死死的,眼睛里的狠意暴露无遗,“我怎么觉得她什么都知道?她都知道谢孟瑜不是吗?陈钰鹿,谢孟瑜把你害的那么惨,她是谢孟瑜的走狗,你还这么帮她,可真是一个圣母。”
被拉扯住头发一向是女孩子的死穴,陈钰鹿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快被扯掉了,可偏偏自己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尽力向后仰,让疼痛尽量缓解一点。
王君怡这时候直接撞向沈庆余,把他硬生生给撞到了地上去。
沈津风见自己被一个小女孩弄得这么狼狈,还是在这么多手下面前,杀人的心都想有了。
“沈庆余!有什么事你冲我来,欺负女人算什么?”又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本来低着头护住王君怡的陈钰鹿抬头望去,却在光暗交汇处看见了那个她完全意想不到的人的身影。
周普的脸上挂着伤,青一块紫一块的,显然是刚才被人打过,此刻有些脱力,但依旧中气十足,和明显处在上风的沈庆余正面交锋,也完全不输气场。
沈庆余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响指一打,一群黑衣人把周普团团围住,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殴打。
陈钰鹿能够听出来他们打得有多重,一边护着王君怡,一边大声冲沈庆余吼道:“沈庆余!你想要和沈津风斗,那你就必须要保证我的完整无缺,还有他们的完整无缺!你给我住手!”
沈庆余又打了个响指,黑衣人们应声停下,跟着一点都没把他们这些蝼蚁当回事的沈庆余离开了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落锁的声音响起,陈钰鹿的心也跟着沉了又沉,看着黑暗里的那一团人影,开口问他:“喂!你还好吧?”
陈钰鹿一连问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有些慌了,赶紧让脚还可以自由活动的王君怡去看看他。
王君怡小心翼翼的凑上前,还没走进,周普就猛咳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没事,死不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陈钰鹿问他。
周普艰难的翻了个身,让自己不再总把地上的灰尘吸进鼻子里,喘着粗气,说:“看见你被人弄晕给带走了,跟上来问,被人从后面偷袭了。”
他说话断断续续的没一句完整,但陈钰鹿还是听明白了,担心之余也不忘数落他:“你跟来干嘛呀?看见我被人带走,都不知道躲着报警吗?现在被抓到这个不知道是哪儿的地方,还被打成这样,你觉得很好玩吗?”
虽然是在数落,但陈钰鹿的声音确实嗡嗡的,像是含了一嘴的沙子。
明明是她和沈津风可以同甘共苦的事情,却拉拉扯进来两个根本就与此无关的人,陈钰鹿觉得抱歉又难过。
“你都被弄晕带走了,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周普的声音听起来没刚才那么郁闷了,“要不是他们偷袭,我现在又被他们绑着,我能一打十你信不信?”
陈钰鹿说不信,“你就别逞强了,是不是要被他们听见再暴打你一顿心里才舒服啊?”
周普这时候终于叹了口气出来,但语气里好像又都是运筹帷幄的打算。
“我照了车牌号发给了沈津风,相信他很快就能找到我们,”周普很自信,“我也是有计划的,毕竟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得多怕,我来陪着你,也许你也就没那么怕了。”
听到我真诚的告白了吗?
周普在心里呼唤着,心想陈钰鹿一定非常感动吧?
但是陈钰鹿却恨不得跳过去踢他一脚,“你发的那个手机,是沈津风的工作手机!他这次去美国根本没带!咱们还是要等他飞十几个小时回来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