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期待沈总坐上沈氏董事长位置的那一天。”季东隅遥祝着沈津风,杯中的酒如同鲜血般暗潮涌动。
“有朝一日我坐上沈氏董事长的位置,一半的功劳都是季总的。”沈津风笑着回应他。
“沈总实在是谦虚了,”季东隅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沈总的能力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沈家除了您之外,我还真想不到有谁还能坐上董事长的位置。”
“老爷子不动如山,是沈家的大家长,自然是他。”
“那可未必,”季东隅抬眼,和沈津风各自交换了一个眼神,为他的杯子里又添了一杯新酒,“江山代有才人出,相信沈总不会让相信您的人失望。”
“有季总相助,自然事半功倍,”沈津风举杯,“事成之后,沈某必当结草衔环,以表感谢。”
“沈总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究竟想要什么。”季东隅玩味深沉一笑,仿佛地狱传来的呼喊。
沈津风也不畏惧,眸深如墨,嗓音低暗:“自然。”
两人碰杯,各自的眼神里都暗藏玄机。
有些事,两个人心知肚明。
有些时候,表面上的和解并不就代表着事情的结束,地震过后,看似风平浪静的海面,往往有一场海啸正在酝酿。
颜思珑发誓,这是她有生之年吃到过的最满足的一餐。
她想着既然是季东隅开了金口说请她们吃的,那她当然要吃个够,看起来沈津风和季东隅关系不错,而陈钰鹿和牧心似乎也有别样的关系,这才是最重要的好吗?于是翻着菜单,专挑贵的选。
上等的安格斯牛排,浓厚鲜甜的南瓜浓汤,每一份用料都是恰到好处的完美。
而且她们作为季东隅邀请的客人,更是得到了经理的特别对待,每一份餐都是厨师长亲自下厨,用料和烹饪更花心思。
特别是在最后,厨师长还特意给陈昱鸣这个“小朋友”送了一份儿童餐里面的甜点水果冰淇淋,陈昱鸣听到经理叫他小朋友,脸都黑了。
“谁让你长得那么小啊哈哈哈哈哈哈……”颜思珑倒在陈钰鹿的肩上笑个不停。
不过陈昱鸣的长相看起来的确不像是即将高考的小伙子,他足够高,高出两个姐姐一个脑袋,但就是脸太幼龄化了。
而且坐着又看不出来身高,儿童套餐里的甜点是店里的招牌,比普通的甜点要精致很多,味道和口感也要更好一些,经理当然会给他安排一份了。
“昱鸣,你不吃就给我吧,”颜思珑已经垂涎他的那份甜点很久了,“我不介意的。”
陈昱鸣面无表情地看了颜思珑一眼,把自己面前的甜点围进了自己的怀里,“这是我的,思珑姐你要吃自己让经理给你上一份儿童套餐。”
上就上!
颜思珑又不介意被人家当做儿童,她巴不得呢,转身就让经理给她上了一份。
陈钰鹿看着身边两个斗嘴的人,实在哭笑不得,幸好这里只有他们一桌客人,否则他俩在这里叽叽喳喳的,迟早要被赶出去。
她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过这样与众不同的热闹了。
剧组和片场够热闹,导演和演员的声音是主场,下面还有各部门安排事宜以保持整个剧组正常运行的喧嚣声,但那让陈钰鹿感到疲惫,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让她感到幸福。
是生活的幸福。
她不是在埋怨工作,她始终对那份工作保有热情,可是周围人的嘈杂声令她的那颗心实在难以找到合适的皈依,烦躁也是时常有的事。
“学姐你怎么了?”颜思珑嘴里吃着经理送来的甜品,发现陈钰鹿正在看她,眼神都没转一下,实在诡异,于是问她。
对于颜思珑的疑惑,陈钰鹿只是笑笑,从她的碟子里舀了一勺冰淇淋,冰冰凉凉的感觉在嘴里蔓延,令她整个人都变得清醒。
“思珑,你有没有发现,你比以前会做决定多了。”陈钰鹿问她。
颜思珑吃冰淇淋的动作明显迟缓了许多,精致的金属勺子含在嘴里,好久了才缓过神取出来。
“我不是一直都会自己做决定吗?”颜思珑眼神忽闪,明显的心虚,“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都很会做决定啊。”
这是事实,但她的话里也不是没有纰漏。
“那是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让你选,你的确很快能够选出来,”陈钰鹿指了指她旁边正在疯狂进食冰淇淋的陈昱鸣,“今天可不止我们两个人在,可你都能够自己做主吃什么,还和我推荐……”
“这不是很正常吗?”颜思珑打断她的话,“我本来就能够做到的呀。”
颜思珑气急败坏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憨厚的小柯基,脸蛋圆圆的,就算生气了也让人觉得可爱。
“我又没说什么,”陈钰鹿捏捏她的脸蛋,让经理再上一份冰淇淋给她的思珑消消火气,“这是件好事啊思珑,我很高兴你能够自己做出决定。”
我也很感谢那个帮你改变的人。
其实陈钰鹿自己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只是她暂时先不说,颜思珑有心事的话是憋不住的,陈钰鹿等着她跑来亲口和她说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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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除夕,沈津风和陈钰鹿早早地起床,准备好过年的东西,先去把陈昱鸣接上,然后再一起回了y县。
陈妈不在家,听邻居的黄婶说她出去买菜囤年货了。
沈津风说他想出去转转,陈钰鹿就让陈昱鸣留在家里打扫卫生,自己带沈津风出去在这个不大的县城里遛弯儿。
y县民风淳朴,虽然离a市并不远,但乡土气息浓厚,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比城里多了不知多少年味。
沈津风对这些街道多多少少还有些熟悉,尽管离开了九年,但有些地方却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凭借着以往的记忆,沈津风顺利找到了以前过年的时候总是和陈钰鹿来的一家糖画摊儿,摊主还是多年前那位大叔,不过大叔的鬓角已经花白,头发上添了好几缕白发。
以前他总和陈钰鹿来,有时候陈昱鸣像是个跟屁虫似的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他也从不把他当回事儿,只是保证他不丢就行,糖画可没他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