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并不知道蓝科恩是否是一个重要到足以成功完成这个计划的人物,而且即使他设法做到了,在他们逃离魔法部的情况之前,赫敏的失踪也可能引发一场搜查……
哈利陷入了沉思,并没有立刻察觉正在渐渐逼近他的那种不寻常的寒意,他好像掉进了冰冷的迷雾中。每走一步都会觉得更加寒冷,那是一种足以冻结他的喉咙,撕碎他的内脏的寒冷。然后他感到那种绝望,无助的感觉笼罩了他,在他的身体里面扩散……
“有摄魂怪!”凡林皱了皱眉头,那种冰冷额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不同于温度的寒冷,那是发自心灵的一种颤栗。
当他下到那段楼梯的底部,向右一转,凡林和哈利两个人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审判室外面黑暗的通道上挤满了高大的,带着黑色头巾的身影,他们的脸完全藏在斗篷里面,寂静的通道里只有他们呼吸时断断续续嘶哑的声音。
那些被带来问话的麻瓜巫师们显然被吓坏了,在冰冷的木制长椅上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把脸深深地埋进自己的手中,也许是出于本能地想要在摄魂怪那充满渴望的贪婪的嘴唇下保护自己。有些人有家人陪同,其他的则独自坐着。
那些摄魂怪在他们面前来回滑行。
那里的寒冷,无助以及绝望让哈利觉得简直像是一场灾难。战胜它,哈利告诉自己,但是他知道,在这里他无法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召唤出一个守护神。
“冷静点,哈利!”凡林伸手拉住了哈利,示意他不要动用魔杖。
没有谁比凡林更清楚哈利对于摄魂怪的感觉了,尤其是在这些摄魂怪对他人产生威胁的时候,很自然的的,这会让哈利产生一种同情的感觉。
“我清楚。”哈利深吸了一口气,只好尽可能悄无声息地向前走,每走一步哈利都能感到悄悄弥漫在他头脑中的麻木感,但是他强迫自己去想系列的朋友,他们需要他。
穿过那些高大的黑色身影是很可怕的事情:哈利和凡林从他们身旁经过时,那隐藏在斗篷下面的没有眼睛的脸突然转了过来。
哈利确信那些摄魂怪感觉到了他,感觉到了,也许,一个仍然有一些希望和欢乐的生命的存在就在那时,在那可怕地,在几乎要冻结的寂静中,走廊左边一间地牢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尖叫声回响着传了出来。
“不,不,我是混血,我是混血,我告诉你!我父亲是个男巫,他是,去查查他的资料,阿奇.阿尔德通,他是个有名的帚柄设计师,去查查他的资料,我告诉你……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把你的手拿开……”
“这是给你的最后一次警告,”乌姆里奇用她甜腻的,用魔法放大过的嗓音说,使之在那男人绝望的喊叫声中听起来依然清晰。
“如果再你挣扎,就给你一个‘摄魂怪的吻’”
男人的尖叫声平息了,但是他干涩的抽泣声依然在走廊中回响。
“把他带走。”乌姆里奇说。两个摄魂怪出现在审判室外的走廊上,用他们腐臭,结痂的双手抓住那个看起来已经不省人事的男巫的胳膊。他们架着他,沿着走廊滑行离开,他们所到之处都慢慢暗了下来,失去了光明,直到什么也看不见。
“下一个……玛丽凯特莫尔,”乌姆里奇叫道。一个小个子女人站了起来,从头到脚都在发抖。她穿着朴素的长袍,黑色的头发在脑后柔顺地绾成一个髻。她的脸毫无血色。她穿过那些摄魂怪时,哈利和凡林躲在隐身斗篷下可以清楚的看到她在颤抖。
当门缓缓关上时,哈利和凡林快步跟在她身后溜进了地牢……
这完全是出自本能的,事先没有任何计划,因为他讨厌她独自走进地牢时的情景。
这不是哈利过去因为滥用魔法而被审问的那个地牢,这个要小一些,尽管天花板还是一样矮……这让人有一种被囚禁在深井井底,像是患了幽闭恐惧症的感觉。里面有更多的摄魂怪,面无表情地像哨兵一样站在离房间的角落里,所散发出的寒意笼罩着整个地牢。
审判台的栏杆后面坐着乌姆里奇,她的一边是亚克斯利,另一边是同凯特莫尔夫人一样脸色苍白的赫敏。
一瞬间,哈利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凡林几乎要冲出去了,可是这一次换成他来拦住凡林。
在平台的底下,一只银色的长毛猫来来去去的巡游着。哈利意识到它是用来保护那些原告,不让他们被摄魂怪释放出的绝望所感染的:绝望是为被告,而不是为原告准备的。
“请坐吧。”乌姆里奇依旧用她那甜腻的声音说道。
凯特莫尔夫人跌跌撞撞地走下平台,在底层地板正中央的单人椅上坐下了。椅子扶手上弹出的镣铐立刻将她绑住了。
“你就是玛丽-伊丽莎白-凯特莫尔吗?”乌姆里奇问。凯特莫尔夫人浑身颤抖着点了一下头。
“你同魔法维修保养处的雷金纳德.凯特莫尔结婚了是吗?”
凯特莫尔夫人突然大哭起来。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他本该在这儿等我的!”乌姆里奇没有理她。
“你是梅齐,埃莉和阿尔弗雷德-凯特莫尔的母亲是吗?”
凯特莫尔夫人哭得更加厉害了。
“他们一定吓坏了。他们以为我回不了家了……”
“请原谅,”亚克斯利打断了她。“我们不会同情泥巴种的孩子。”
凯特莫尔夫人的抽泣掩盖了哈利还有凡林的脚步声,让他们得以小心翼翼地来到通往审判台的楼梯前。穿过守护神猫巡游的地带的那一瞬间,哈利明显感到了气氛的不同:这里温暖而舒适。他可以肯定那只猫是乌姆里奇召唤的守护神,而且它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这是因为乌姆里奇在这里很开心——这是她的地盘,又是在施行她帮忙编写的那部一点也不正直的法律。
哈利还有凡林两个人十分小心地在乌姆里奇,亚克斯利和赫敏身后的平台上慢慢移动着,然后在后面没有人的一排坐了下来。
凡林有些担心会让赫敏吓得跳起来。
他甚至考虑着给乌姆里奇和亚克斯利施一个‘闭耳塞听’咒,或者说直接把他们都干掉?可即使是小声念咒语的声音也会引起赫敏的警觉。
这时乌姆里奇抬高了声音对凯特莫尔夫人说话,凡林抓住了这次机会。
“我在你后面。”他在赫敏的耳旁低声说。正如他所料,赫敏猛地一惊,差点打翻那个用来记录谈话内容的墨水瓶,不过乌姆里奇和亚克斯利的注意力都在凯特莫尔夫人的身上,所以赫敏的举动并没有被发现。
“今天你到达魔法部的时候,我们从你身上搜出了一根魔杖,凯特莫尔夫人,”乌姆里奇说道,“八又四分之三英寸,樱桃木,里面是一根独角兽的毛。对吗?”
凯特莫尔夫人点点头,用她的袖子擦了擦眼睛。“你能告诉我们你是从哪个巫师的手中夺得这根魔杖的吗?”
“夺……夺得?”凯特莫尔夫人抽噎着说,“我没有从任何人手中夺……夺得它。这根魔杖是我十一岁时买的,它……它……它选择了我。”她哭得比之前更厉害了。